我挺好奇地跟过去,要说骑久了车会换换轮胎,微调下变速和刹车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谢朗同志要给我装车啊…………。定制车出厂的成车率一般只有60%,这家伙搞的定吗?
谢朗打开隐藏在窗台下的一个翻门,居然从里面拿出一个专业修车的支架(正规车店用的)…………。好吧……看这阵仗……。我信了。信长仍然在我脚边不停地左拱右拱。我指着它对谢朗说,“一般柴犬不粘人的啊,信长怎么这么爱撒娇?”
“它以为它还是宝宝呢,天天要抱抱,一看见美女就这副德性……。”谢小朗你夸人有点儿夸得太间接……。我蹲下开始跟信长玩儿,它的体型已经确实不适合抱抱了,不过脸和爪子倒是肉肉的很好捏。
那边谢朗穿上黑色的技师长围裙,打开两个工具箱开始工作,工具是全套parktool的,我拿她打趣,“你确定你不是捷安特兼职技师吗?”她没答话,咧嘴冲我笑笑。
所有零件都拆包排列好,露台已经满了,我只能坐在一只小折叠椅上,信长趴在脚边,脑袋还非要压着我的脚。谢朗回客厅拿了ipad,“昨天找keith要了您的数据……。”
“能不能别您您的?”我终于忍不住要求她了。
谢朗捧着ipad,嘴张成o型看着我,半天说了句,“还是不要了吧……。我容易没大没小……。”
哼!给台阶不下,我生气去厅里喝茶了,留下状况外的小谢同志继续鼓捣车。
大书架上的书一半儿是英文的,有很多翻看能开出来是从伦敦或者其他地方小书店淘的二手书。我找到一本1916年出版的petterpan,书保存得非常好,只是书页发黄而已,坐进懒人沙发里边喝茶边看起来。过了得有半个多钟头,谢朗进来咕咚咕咚灌了整杯茶,漫不经心的说“领导,您过来一下。”
我磨叽过去,发现车子大体已经装好了。从座管夹上取下车示意我亲自试一下座管高度是否合适。我上下车试了几趟,决定安全起见还是先调低两厘米,谢朗照做了。最后是调刹车夹器。这辆车选了碳刀轮,刹车皮要换成软木的比较好,我眼看着谢朗灵巧地更换调试,这家伙技术真不是盖的。最后她根据我习惯的刹车软硬度调好,我们决定出去试骑一下,但是我需要先换上在s市买的骑行服。
“客用洗手间被我改装成暗房了,”谢朗看到我拿着衣服打算去推厅里本该是卫生间的门。“您用卧室里面的吧。”他正给信长的水盆添水,只抬手指了一下方向。
坐在厅里是可以看到卧室的,当初装修的时候应该阔过门,做了一扇推拉的日式拉门。谢朗的床很大,是2m*2m的kingsize,可能我第一次去她家就注意床有点儿违和,但我自己对住房的要求也只是床要大要舒服而已,所以特别关注了一眼。纯白色的床品,布置得很整齐,床笠是四角坠皇室蓝绒球的那个有名的款式。卧室整体也蛮大的,仔细观察像是两件并一间改的,床前面有个矮屏风,后面是沿墙是一条长画案,另外一个角落里,墙上挂着把电吉他,地上还立着一把木吉他。我参观完心理正暗自欣赏谢朗同学的品味,顺势推开洗手间大门,然后大脑大概直接当机5秒。洗手间是狭长的,进门是简约的洗手台和方形直上直下的墙镜,旁边是抽水马桶,然后隔了一个像是承重柱一样的东西是四脚浴缸,浴缸正对着洗手间的小窗,尽头居然还放下了一个cube淋浴间……。关键是……。打开门除了正对门口的一块墙镜以外是一整面墙的手绘海底世界,我特别想回头对谢朗说你卖萌也要有个限度吧……。
等我换好衣服出去,谢朗已经穿上骑行服戴好头盔在等我。我很不淡定地问她你洗手间墙画很好看,是请人画的吗?
“没,是我自己画的,前前后后画了两年。”她笑得有点儿小得瑟,不过是特别可爱的那种。
发现忘了买头盔,谢朗从储藏隔间里拿了一个给我,上面有xie三个字母的贴纸,“委屈您先戴这个吧。”她说着就去抠贴纸想要撕下来。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冲动一把拽过来戴上扣好说这样就好。
那天谢朗带着我向健身公园的方向上外环,简单骑了20多公里,期间还对车子进行微调。我用谢朗手机打给keith谢谢他,他在电话里开玩笑说这辆车的售后服务专员就是谢朗,不用去找车店等等。回到谢朗家已经快下午两点,她很自然地说让我先洗个澡,干净的浴巾都在洗手间的搁架上,一目了然。我也觉得矫情什么的没用,就直接进淋浴间洗了,沐浴露是bodyshop柠檬味的,洗发水是同牌子姜汁。后来谢朗说这个组合从她出国一直用到现在。我洗完澡吹干头发换回我来时穿的衣服,已经用了半个多小时。推开洗手间出来发现有很浓的饭香,谢朗穿着骑行服系着黑底白细条的长围裙,样子有些滑稽。
桌子上放着两个白色方碟,上面是……。热腾腾的番茄炒蛋和米饭。
“这个时间出去也吃不到正经午饭了,我简单弄了点儿吃的,您先垫一垫,我去冲一下。”我们互换了位置。我坐在餐台边对着盘子发呆。五分钟可能都不到,谢朗用毛巾胡噜着半湿的脑袋就出来了,看我坐着不动,她眨巴几下眼睛,“肖总……。怪我忘了问你了,你是不是不爱吃番茄炒蛋啊?”
“没,没有,很烫啊,等你洗好一起吃就正好了。”
“喔……。”她又换回了白亨利领长袖衫和灰色运动裤,整个儿人看起来很清爽干净。信长正在她脚边绕来绕去。她一脸无奈地进厨房抓了把狗粮出来放在信长的红色食盆里,小家伙就撅着屁股狼吞虎咽起来。谢朗从新洗了手,在我对面坐下来。“每次只要在餐桌上吃东西,信长就会撒娇要吃的……。”……。又不是你这么没出息,你害羞什么……。
盘子里的食物温度正好,我能记得小时候我不好好吃饭的话,妈妈总会做番茄炒蛋浇在白饭上给我吃,因为这是一道可以放糖的菜,吃起来甜甜的,会让我胃口大开,乖乖吃下。有多久没吃过了呢,在谢朗家的第一勺番茄炒蛋,差点儿让我掉下泪来。吃过饭,谢朗推着我的新车把我送回酒店,直到她告辞,我们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被我放在卧室里了,这个行政套卧室蛮大,外面所谓的起居空间很小。整个儿下午我都窝在贵妃椅里看着挂在车把上的谢朗的头盔发呆。她这顶盔也是白色的,xie这几个字母贴纸是镭射蓝色,她还是真喜欢蓝颜色。我想理清自己的感情,却发现是徒劳。从小到大,一种寄人篱下的自卑感深深地笼罩着我,不停地换学校和生活环境也很难让本来就话少的我交到朋友;再大一点,懂得了别人接近我总是有目的的就更加封闭自己,虽然表面上一副我很好,我很冷静的样子,可到了三十岁了,什么是爱情?我真的不知道。与范轩那一段吗?好像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