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
要回南方的前一天,我想下午一定去看看我四姨。下午两点半左右小小猴睡着了,我二姑也上我家来看小孩睡觉,我正好和我妈一起换了部手机,去营业厅剪卡,就出来了。
我进去找衣服换,边找边叨咕:“我穿哪件好呢。”
小马在旁边床上挺尸,说:“你就剪个电话卡,又不见谁,不用捯饬你那沈衣服了吧。”
我说:“你咋知道我不见谁呢?”
小马说:“你要见谁呀?奥——”说着,这哥们从床上蹦下来了,一把扑住我,叫到:“我要见四姨!我要见四姨!”
我笑道:“那咋的,我领你去呀。”
他又滚回床上了,往那一横,表示:“谁爱去谁去,我可不去。”
我去营业厅剪了手机卡,再路口往里走一段,就到了四姨单位。我坐在她窗户对面的椅子上,看她忙活。又接电话又喝水,就是没往我这瞄瞄。过会儿,她开门从里面出来了。往外科走的方向正好看到我,一楞,问我:“啥时候来的呀,都没看见你!你等我一下,进去说点事……”
然后她就闪身进外科了,很快又出来又直接回办公室了,我正纳闷这出来进去的啥情况。她就开门出来,坐到我旁边,拉起我的手,笑着说:“你瞅我这记性,还说让你等我呢,进去找大夫说完事,就忘了你在这等我了。”
我也笑道:“你这一直叨咕老年痴呆的……”
四姨点头说:“嗯,我又要老年痴呆了。”
四姨拿起我的手,在她手里捏咕着。我说:“我也捏捏你吧。”说着我使劲握了握。
四姨说:“你使劲了吗?”
我又加重点力道,告诉她:“我已经用了最大劲了。”
四姨撇撇嘴说:“你就这点小劲儿啊。”
我俩正玩着手呢,过去个女的总看我俩,等她过去了,我问四姨:“这是你们领导啊?”
四姨说:“呵呵,刚才过去那就是副院长,往咱这看好几眼了。你这还拽着我呢。”
我心说:谁拽着谁呀?我干脆往她身上一靠,四姨笑着拍拍我。
之后我忘了我俩聊了一件什么事(当天不写,回头就忘),我说:“要不我给你算一卦,看看能不能成吧。”
四姨说:“那你能不能算一卦,看看……”
我问:“什么事啊?”
四姨说:“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去找你,和你一块?”
我笑道:“这个不算了,等你退休来找我。”
正靠四姨身上黏糊着呢,就听见谁手机响,“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听这铃声也知道我换得啥牌子了)
我真是刚换的手机,刚插的卡,还没拿它结过电话。歌唱半天了,我才反应过来,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海晴”来电,没等我摸索着接起来呢,铃声戛然而止,变成未接来电了。
我赶紧给“海晴”拨回去,人那边倒是接挺快。
电话那头问我:“我这手机通话音质咋样?”
我问:“你说是你的还是我的呀?”
她说:“我的,都说我换这个电话通话效果不好,有杂音。”
我仔细听听,告诉她:“嗯,是不咋好,回音挺响的,说话听不太清。你要不说,我以为是我手机这样呢。”
挂了电话,我跟四姨说:“试电话呢,你说这人换个手机,通话效果还不行……”说着说着我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好像周边空气有点变凉。
四姨也没接我话,直接挺严肃的问我:“海晴是谁?”
“海晴是谁”给我问愣了,这么多年海晴是谁,四姨居然不知道。
我说:“海晴,海晴就是我妈妈呀。”
四姨奇怪的问:“你妈不是叫燕云清么?”
我说:“人还不行有个小名,怎么样,我妈这小名洋气吧?”
四姨说:“恩,比大名好听。燕云清太普通了。”
我笑道:“是呗,比‘四毛’(四姨的小名)是不是也洋气多了?”
我瞅着四姨一脸坏笑的问:“四毛是谁来着,我咋不认识了呢?”
四姨也坏笑着说:“我跟四毛挺熟的,要不哪天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我逗她:“你介绍完了,万一我喜欢上四毛了,那李艳萍(四姨本名的化名)怎么办?”
四姨说:“那就算了吧,你万一喜欢上别人,李艳萍还挺爱生气的……”
我一听,我就想起刚放假时候她跟我生气的事了,问她:“你是不是还想说——”
之后,我和四姨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那事我还没原谅你呢!”
说完,我摇头晃脑的气人:“啥事不原谅我,我咋忘了呢?”
四姨说:“忘了呀……我可没忘。”
过会儿,四姨一个认识人,男的,穿着工作服过来了。
四姨给我们介绍:“这是我同学。这就是猴猴。”就好像他们同学就应该知道有猴猴这人一样。
我赶忙站起来说:“叔叔好!四姨,这同学叔叔不算太胖哈。”
四姨说:“是,比你见过的还都稍微苗条点。”
她同学好像替单位来医院对面银行取钱的,这大叔寒暄两句就去办事了。
四姨说:“他回来得叫我晚上出去吃饭。”
我说:“那你就去呗。”
四姨说:“去啥呀,晚上你英姨(也是她同学)弟弟要在这医院住院做手术,让我张罗请几个大夫吃饭。下班我还得先过去接她,然后回来吃饭。”
我说:“正好顺道,下班你把我也稍回家。”
四姨说:“咱俩先别在这坐着了,别人看着碍眼,干脆咱俩出去钉鞋去吧。”
然后,她进挂号室把鞋拿出来,拉着我往外走。
走出医院大门,四姨把那双新鞋放我手上,教我一只手提着两个鞋后邦,说:“这么拿着,会不会?”
我拎着鞋点点头,她把白大褂脱下来搭在胳膊上,又把鞋接了过去。
我说:“我就给你拿着吧。”她说不用。
刚要过横道,看着他们挂号室已经退休的同事吴姨了,以前那个医院没黄的时候,我去她办公室找四姨的时候,经常能看见她,一直对我很热情。
我赶紧停下来,跟吴姨打招呼说几句话。四姨已经过了横道去修鞋了,我赶过去,坐在修鞋那小屋,师傅正给四姨拿些磨跟呢。
原来,她新买这鞋,她嫌跟高。(其实不算高,但她平时不爱穿高跟的。)
四姨说:“我可烦高跟鞋走道,刚刚刚刚的声音了。”
我当时那一瞬间你们说我想起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