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我们挪了一个位置，靠墙坐着，周安倩和林雪明在找地方躺下，杜萍萍也挨着林雪明躺下。

我俯近婆婆的耳边，装着和她说话，偷偷在她耳边亲了一下，她脖子一缩，轻轻拧了一下我的手。我笑嘻嘻地道：“是在鼓励我不要停吗？”

“滚！”她抿嘴笑。

“好吧，我滚。”我仍是笑嘻嘻的，把脑袋往她肩膀上蹭了几下。

婆婆纵容地叹了口气，翻下白眼以示无奈。

我心中盛满了欢喜。第一次与婆婆穿得这么少同处一室，有心想多碰碰她，奈何“电灯泡”实在太多，再者，我们虽然前几天表白了心迹，可我们都是表面张狂内心腼腆的人，在完全没暧昧的情况下，倒可以无所忌惮地互相开玩笑，可现在，反倒显得有些拘谨。这感觉，像是两小无猜的两个少年，之前百无禁忌，却突然被大人宣布订婚，在这过渡的时间里，见到对方反倒会有些放不开一般。

在这样微妙的感觉里，我幸福着，也忐忑着，揣着满怀的小心思，耐心等候属于我们的机会。反正她已选择了不会再特意逃避我，这就足够了。

“你们的汗流得多不多啊？”杜萍萍道。我们都看过去，只见她身体裸露的皮肤全是水光闪闪的，一张脸就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苹果一样布满水珠。

周安倩道：“萍萍你怎么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最晚进来，流得最多，再呆一会儿，你还不得把体内的水分流干了。赶紧喝水补充。”

林雪明道：“萍萍你往旁边挪挪，汗别流过来淹到我了，我不会游泳。”

杜萍萍委屈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平时就是很会流汗，现在汗蒸就是为了让我们流个痛快，当然流得更多了。呀，你也没少流嘛。”

林雪明扁扁嘴，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我笑道：“雪明，你确实也别说萍萍，看看自己流的，还很久没洗澡了吧，瞧瞧，挪一个位置，地上就出现一个泥人印子。”

大家都笑起来，林雪明不满地瞪我一眼：“胡说，哪有。”

我们就这样轻声谈笑着，气氛十分和谐放松。

一道白光闪过，大家全部向我看过来：“无多，你干嘛？这也拍照！”

“做人当学陈冠希，到哪都带照相机嘛。”我摆弄着相机，笑嘻嘻地道。

相机里，杜萍萍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软软地躺着，头侧向旁边的林雪明，而林雪明是坐着的状态，一只手握成拳状正举在鼻子前，她的头发在头顶梳成一个髻子，有点像汉朝男子的发髻，身上裹的也是睡袍似的白浴巾，而我在拍照时，手指在镜头边打了一个圈，拍出来的效果是，画面里多了一圈红色的类似巾帷幔一样的布置，她们就在这帷幔里头。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画面，看起来就像是林雪明扮演的汉朝皇帝刚刚在红罗帐里宠幸了杜萍萍这个妃子，杜妃子虽然没有露出正面，可是整个躺的姿态，足以让人联想到无边的幽怨与意犹未尽。真是春光旖旎哪！

大家笑着评赏了照片，都觉得有趣。接下来，干脆在这汗蒸房里大拍特拍起来。

这一晚拍的照片，大致风格有如下几种——

春光旖旎版。代表作品：《红罗帐里春意浓》。主演：林雪明、杜萍萍。

家园温馨版。代表作品：《按摩》。剧情简介：伍金花闭目养神，叶无多轻揉香肩。

市井流氓版。代表作品：《调戏》。剧情简介：周安倩色心难抑调戏妙龄女，杜萍萍惊恐万丈紧护裹胸布。

民间武侠版。代表作品：《暴打》。剧情简介：粉拳下周安倩眼神凄楚，镜头前众女侠义愤填膺。

郎情妾意版。代表作品：《凝视》。剧情简介：叶无多含情脉脉榻前轻牵婆婆手，伍金花傻笑兮兮抬膝险摔众人前。

奢华享受版。代表作品：《侍候》。剧情简介：叶无多扮皇帝端坐榻上，众女郎握粉拳轻捶肩足。

甜美校园版。这一组拍得比较多，由我执相机，女孩们或三或俩，这样依，那样靠，或站，或坐，甚至趴着托腮翘腿，各种组合，学生气尚未褪去的她们，拍起来别有一股清纯的校园学子气息。

汗蒸房里不能呆太久，我们呆了约45分钟后，陆续出去，换好衣服，满身放松地回家。

很愉快的傍晚。

可惜的是，我亲爱的相机，自从在汗蒸房里放纵了一把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拍多了“不雅照”，回去后的第二天发现闪光灯竟然坏了，花了我一笔银子才修好。

提件事儿——

这个帖子，我跟周安倩略提过，她表示很有兴趣看，问了好几次了。

我在想，要不要让她看呢？在我的判断里，她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虽然平日里，话题偶尔也涉及同性话题，她表示并不歧视。可我还是略略有些担心，她如果看了，会不会对我产生不好的看法，把她吓得不敢继续跟我做好朋友了？

她知道我沾惹过同性情缘，但仅仅是概念上的略知，而这帖子里的内容写得又极为详细，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示予熟人。

你们觉得，我要不要让她来跟帖？

（134）

接下来的日子，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欢喜愉悦。

我们的生活正常地继续着，一如既往地忙碌着，看起来没有变化。只有我们知道，生活的感觉那是与往常大有不同了：天天上班的脚步特别轻快，即使加班，也不会产生任何烦躁感，课间的空隙，总会极为默契地站到对方可能出现的地点，或远或近地互相看上一眼，哪怕之前再累，这一眼，就跟充电似的，也会让你能量再次满格，满心愉快地继续上课或做事去。

有时候，我会突然特别地想抱抱她，就会守株待兔一般，等在办公室门口，等她经过时，趁别人不注意，把她一把拉进虚掩着的办公室的门里……（此处省略两百一十二个字。）

一天，天气暖和，阳光明媚，小明和小红……不对，我错了，忘记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下午两人都没课，我也没什么重要事儿，就约上婆婆一起开溜，骑摩托车出去兜风放松下。

我们买了两杯奶茶，漫无目的地随意开，哪条路的车少点儿，就往哪条路上骑，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不会往太偏僻太阴森的地方走。

我们开到了G市的郊区，来到一个养鸭塘边，被悠游自在的嘎嘎叫的鸭子们吸引了，就停了车，找了一块搁置在树下的石板，一起坐下，边喝奶茶边看鸭子。

有没有遇到这么一个人，只要你们在一起，就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此时，我们就是这样。漫无边际地闲聊着，拿鸭子互相逗趣，任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在我看向养鸭塘的对岸，突然发现，岸边的一棵树上，结了一颗硕大无朋的红太阳时，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婆婆赶紧站起来，伸手来拉我。

虽然一起靠着坐了一下午，可此刻她伸手来拉时，触到她的手，我仍是心里立即泛起一阵激动的波涛，借着站起来的时机，调皮地用巧劲把她往怀里一带，她一个站不稳，身体倾了过来，我趁机搂住她的脖子，用唇给她柔柔地盖了个印章。

我们骑着摩托车回程，因为不认得回去的路，几乎每个岔路口都是逢人就问，不迷路半小时就能到的路程，我们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但其间，我毫无烦躁感。因为，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到哪里，都不会孤单，怎样的等待，都不会漫长。

我把摩托车安全帽摘下来，换上墨镜，晚风中，任风撩动长发飘散在风里，这样可以很自由地一转脸就可以贴到她的脸，有时故意地突然刹下车，惯性使得她扶在我腰间的手变成了突然的一抱，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