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玩会儿嘛。”

“可是，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我的作业……”

“好吧，作业作业，败给你了，去看吧。”我看她工作狂症状明显，只好放行。

婆婆站起来，我伸臂：“抱一下吧。”

这回，她没有躲避，很自然地站着，让我抱了一下，我一回生二回熟地在她脸上轻轻蹭了一下，轻声说：“我亲一下？”

“不行。”她仍是极快地回答，并笑着侧开脸。我也没有继续，笑着放开她。

看着她走出门去，并随手带上了门，我突然感觉心里有些放空。

（67）

手机响了，是邮局打来的，我买的一箱书到了。

我打开门走出去，准备去取书，看到林雪明正从座位上站起来，恰好转过头看向我，随即咧嘴冲我微笑，露出可爱的小梨涡：“要出去？”

“嗯。去街上一趟，你没课了？”

她点头。

“没事儿的话，要不要一起出去？我接下来也没课了。”我友情邀请。一个人出去很无聊，如果她愿意一起，也有个伴儿。

“好呀。”林雪明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我的摩托车截着林雪明，向邮局骑去。一路上随意聊了起来。

车骑离学校几百米后，突然腰间一暖，林雪明的双臂轻轻地绕上了我的腰。天气已微冷，这个动作倒是很温暖。

我没说话。

不一会儿，她把脸侧着，贴在我的后脖颈上。动作亲昵而自然。

在邮局领了书，我把摩托车停放在邮局门口，带着她在附近买水果。我很少逛市场，也不会砍价，人家买东西，会不断地挑选甚至货比三家，我则是典型的跟着感觉走，选个看上去比较信得过的店家，拿个塑料袋，看见什么水果顺眼，就往里面捡。苹果、香梨、柚子、橙都各买了一小袋。

林雪明略显好奇地道：“你买东西怎么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啊？是我见过的最干脆的女人。跟我姐她们一起买东西，天哪，挑得要命，挑回去的也未必好。看你这架势，你买回去的东西能吃的吗？”

“当然能吃，我虽然买得少，可是吃得多啊，人家久病成医，我是多吃成精呢。”

（68）

提着一大袋各色水果回到办公室，我把橙切成一瓣一瓣的，请林雪明一起吃。这些水果果然不负我望，无一不甜。吃爽了擦了手，我看着柚子，手又痒了，就抱了一个在手上，拿起油性笔开始在上面作画。

林雪明静静地坐在我旁边看我挣脱，直到我手中的柚子变成了一只加菲猫。

“无多，你专门学过画画吗？”她微笑着问。我没留意她从什么时候起，对我的称呼也变成了无多。其他几个新同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叶校长”，偶尔会变成“无多校长”，听着听着就像在提醒我要正襟危坐一般。

“学过一段时间的工笔。看不出来吧？”

“啊，工笔啊，我以为像你这样，是会喜欢画写意的。”林雪明微微有些惊讶。工笔极磨性子，我的外显偏大气点儿，在严肃的场合还会显得端庄些，私下混熟后，整个就一疯子，确实很难把我和秀气细腻的工笔风格联系到一起。

林雪明把我的柚子加菲猫抱过去，又看又闻的，说：“你这样一画，谁还舍得吃啊。”

“我就是防着放在这里被别人偷吃的。嘿嘿，先看几天，看腻了自然就舍得吃了。”我笑。

难得这天下午没有课，也没有特别要赶的任务，我打开电脑播放轻音乐，顺便和她看了会儿电脑里的相片。

“你拍照的姿势好丰富，看来得跟你学习学习。”林雪明看着我的照片道。

“确实，你相册里一百多张照片，你基本就两款，一款呆若木鸡，一款无敌剪刀手。”我笑道。

“可我不会摆姿势。”

“好吧，下次帮你拍几张，你不要一看镜头就剪刀手就好了，这手势可是上了拍照最土手势之一的，不，应该是之首。”我逗她。

“好吧，我表示不上诉。”

翻看着我的相册，突然，她叫起来：“你这照片，怎么几张脸……都是你的？谁PS的？”

“哈哈，我自己P的啦，有天闲来无事，就把这个合照给处理了一下，七八张脸全部换成我的，很有趣是不是？”那张照片，是我和一群朋友的合照，一群人，着装不同身材不同，却顶着同一样的一张脸，看起来有种别样的喜感。

“你学过？”

“自学的。”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你也太创意了，这也能弄得出来。”林雪明赞叹道。随后又看了几张我处理的照片，基本是搞以风格，看得她笑个不停。

（69）

温馨的一下午在水果、音乐和照片中过去了。

晚上，我在电脑前码字，突然，QQ有消息闪动。

我一看闪动的头像，心里不由一喜：婆婆！

这个资深潜水员，我从没见她主动冒泡过啊，每次都是我先发言，她才有所回应，今晚居然会主动发言，把我激动得，像是冷宫里接到被皇上翻牌子的通知似的。

“无多，在吗？”

“在在在在在~”

“需要应得这么多声吗？”

“后面几个那是激动的回声。”

“听雪明说，你会PS，可以帮我处理一张照片不？”

“照片？要求？”在处理事情面前，我一向力求言简意赅，提炼关键词，在闲聊时则贫嘴无度。

“唉，你知道我很少拍照的，因为拍照总是不好看。难得有张照片拍得还算不错，可是照片上多了一个很多余的人，你的技术能不能把多出来的人处理掉？”

“传来，我试试。”

照片传过来后，我一打开，立即笑倒——照片上，婆婆站在一条乡村土路上，远山、绿树、阳光，还有她明亮的微笑着的脸，还不错，可是悲催的是，她背后不远处，竟然有个男的在尿尿，无意中被一并摄进镜头。

我揉着笑得发疼的肚子和胸口，硬撑着，打开PS软件开始处理，两分钟后，我说：“好了，把多余的人处理掉了，你看可满意？”然后把照片传了过去。

按了发送键，我扔了鼠标，整个人笑得瘫了下去……

电脑上跟婆婆的聊天框里，婆婆不断发送着抓狂的表情，还辅以语言要挟——

“臭无多，你太过分了！”

“我想杀了你！”

“我想现在就拿把刀过去砍你！”

“你等着，明天掐死你！”

“你气死我啦！”

——那张照片，我把婆婆的影像直接用橡皮擦给擦掉了，留下了背景里那个撒尿男，不但如此，为了强化主题，我还把那撒尿男从远处拉到画面前面来，并将他喷射的液体处理得更加明显……

（效果如下图）

（70）

我一个人在书房里笑到几乎面瘫，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儿来，一边跟婆婆贫嘴着，一边再一次处理了原照片，把撒尿男不露痕迹地PS掉，并调节了照片的彩色，局部做了高斯模糊，使照片看起来颇具单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