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解角度不行呀,那不是值两百多,是你一个指头就倒贴两百多,我要收容你这个人,你现在估算一下看看,你要贴给我多少?”
被掐之。
到了婆婆的宿舍楼下面,我的车停了,顺势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她头发上的洗发水的香味以及她身体散发的独有的味道,很清晰地钻入鼻孔。
(59)
“到啦。谢了。”婆婆说,提醒我她要下车。
我笑眯眯地,继续撒娇一般把脑袋侧过去靠到她的肩膀上,脸可以贴到她的脸。
我是故意不戴安全帽的,要不,这样子靠过去,安全帽该多碍事哪。这算不算心细如发,算不算小有预谋?
“亲一下表示感谢嘛。”我笑嘻嘻地说。
“啵”婆婆毫不犹豫地往空气里虚亲了一声。
“我要写实的。”
“不行,我妈说不能随便亲人。”
“那你就认真地亲一下嘛。”我侧着脸凑近她,将死相进行到底。
“不行,我要留给我未来老公。”
唉,真是没情趣。
唉,提起情趣,婆婆有时候的表现实在是会让人大跌眼镜。
我虽然内心很草根,不鄙视各种自然的粗俗,但涉及自己的行事作派时,自我要求是有些小姿范儿的。或许跟自己是文科生以及喜欢古典诗词有关吧。
比如,我在各个网站里注册的所有ID,凡起的名儿,都倾向于柔美些、轻灵些的味儿,至少也会清新一些,也喜欢选用常用字,看着简单读起来也顺口的。
婆婆每周都会不厌其烦地提着笔记本电脑来学校,周五傍晚再拎回去,因为用惯了。她上网不聊天,不逛论坛,不发微博,更不写博客,也不玩PS之类的制作软件,甚至基本不玩游戏,只看电影以及看一些网文、新闻,或是做些与学术、业务有关的学习。
在我了解到这些后,多次拿着她的爱疯4调侃她:“苹果手机的两大功能,游戏与拍照,你既不玩游戏,又不喜欢拍照,也学人家用爱疯,浪费不浪费啊。”
她会很委屈地答:“谁说我不玩游戏,有时候也玩的。”
“哈,你通常玩啥游戏?”
“开心泡泡猫。”
我不作答,不吐槽,也不继续抨击,直接吐舌翻白眼以示强烈的鄙视。
杀只小鸡鸡,需要用这么大把的宰牛刀么?
不,甚至连小鸡都算不上,只是切个鸡蛋而已。而她这部手机据说是她毕业后向她老妈先支的钱买的,因此带了一屁股的债务来上班,领了两个月的工资后才还清。
婆婆说,因为她老家相对偏僻些,现在是全家租住在镇上,周末父母都忙,很多时候就她在家里下载电影看,租房处居所密集,附近应该有蹭网高手潜伏着,总被蹭网,有时候网络会被蹭得很卡。
“通常蹭网的都是年青人,大多通情达理,是抱着顺手的心态来蹭的,要不,你在路由器的名字上给点提示你不欢迎别人蹭,让人家在搜用户的时候绕过你嘛。”
“怎么取?”
我来。
我帮她设置了路由器的名字——“客官不可以”。
两周后,我问婆婆:“路由器名字设置后,蹭网次数少些没?”
“效果奇好啊,几乎没再被蹭。”
“嘿,看来你又要准备亲我几下以表示感谢了。”
“哪里啊,就你设置的那个,我读着实在别扭,表达那么曲里拐弯的干嘛,我就仿着你的意思给改了。”
“改成什么?”我好奇。
“滚,别蹭网。”
我去!同样是拒绝,为啥就不能风情点儿,委婉点儿,曼妙点儿呢?
非要这样霸气侧漏,屌丝气质毕露无遗的。
啊啊啊,可是,我为什么偏偏还是喜欢和她在一块儿,为什么啊为什么!!!
(60)
一个周三上午,我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掩上门,倒了杯水喝着休息。
门锁响动,紧接着,门被轻轻打开,我念里刚闪过是林雪明的想法,果然,林雪明的头就探了进来。
直觉真是灵。我温和地微笑,她看到我在,也立即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看着这样的笑容,会不由自主地心里一暖,喜欢。
“此刻感觉超级轻松是么?”
“嗯,是呀。”她有些掩不住的兴奋劲儿。她刚才刚刚开完公开课,开公开课是每个新教师都怵的事儿,要接受许多老师的观摩点评,通常准备得很紧张也很辛苦,开完了,自然特别轻松。她一向比较文静,现在这样的开心,我感觉得到,她需要一个拥抱。而我此时也很开心,因为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我很关心的一件大事,有了好的回音,我也特别想能有个人分享一下我卸压后的轻松心情。
“来,拥抱一下以庆祝!”我站起来,向林雪明走过去。
她转身按下了门锁上的反锁键,再转过来,对着我安静地笑。
我站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很自然地拥她入怀。
这是一种很自然很干净的拥抱,我没有任何不纯的动机与杂念,就是纯为了温暖温馨的感觉而抱的,而林雪明,就给我这样温暖无害的贴心感觉。
与婆婆,似乎这方面远没有这样的默契,我如果对她张开双臂,她的反应通常是:你干嘛,白鹤亮翅?伸懒腰?
亮你妹!伸你妹!
扯远了。还是回到和林雪明的拥抱上来吧。
她比我矮一点儿,我略略地低头,下巴抵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蹭。时值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寒冷,这样的季节真是适合拥抱的,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阔别了多久。有十年了吧,我没有这样毫无心理负担毫不犹豫地拥抱一个人了,有个能够随时接纳你拥抱的人真好。
好一会儿,我们才放开,刚才拥抱时好一会儿的深呼吸,心里产生了一种淡淡的满足喜悦感,看着林雪明的表情,她应该也是一样的。
“我今天也很开心,正想着,要是有人进来,能够有同样的心情,拥抱一下,多好。你就进来了。”我看着她说,眼神应该是很温柔的。
“嗯,我开完了课,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就想跟你说说。”她笑。
我又一次伸出手臂,这回是把她抱起来,抡了一圈。
抡到半圈时,我笑着在她耳边说:“现在我放开手,你会不会飞出去?”
“不要呀,我会摔得很难看的。”她赶紧伸手环住我的脖子。
放下她后,我说:“今晚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吧,刚好我的一个好友也从邻市过来玩,放学后,一起去吃晚饭吧。”
“好。”林雪明点头。
(61)
傍晚,仍是烤鱼店。
原班吃烤鱼人马:我和灿灿、婆婆、林雪明、杜萍萍,加上我的好友阿桐。
这次的桌子要长一些,我的左边是林雪明,右边是灿灿。婆婆坐在我对面,林雪明的对面是阿桐,杜萍萍坐在灿灿对面。
在等烤鱼上桌的时间里,各种饥饿啊。
阿桐从包里摸出几根火腿肠,放在桌子中间:“这个先吃点儿吧,垫垫肚子。”
“哇,火腿肠,我要吃。”灿灿叫起来,贪心地两只手齐上,把大部分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