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我跟婆婆各自都忙,没得空再碰面。
晚上,我上QQ。
她是潜水一族,QQ几乎从未见亮过。在这方面,我感觉婆婆比我更不像个年轻人。她极少聊Q,空间无日志,无相片倒也罢了,连个QQ居然密码还跟她弟弟是共享的,对她而言,那跟一件普通的日用品没什么区别,要用大家可以一起用。我在知道这些情况后,感到相当的意外,这也意味着,我不能往她的Q上留言,更不能往里面发什么私密的邮件,那会崩溃的。
不过,也可以从这个侧面可以看出,婆婆是没有过网络恋情网络秘密的,她的感情经历是白纸一张,并不是信口掐的。
凭着近日跟林雪明的零星聊天信息,我猜想婆婆现在是开着电脑的。她们住的宿舍在同一套套房里。
“今天那个……真的很严重吗?”我向婆婆打招呼。
“嗯,很严重。”婆婆果真在线。
“你以前真没被男生亲过?”
“没有,从来没有。”
“那女生呢?”
“也没有。大学里是有几个女同学想亲我,姐都挡住了,没想到你这个色狼这里失守了!”
KAO,我怎么就是色狼了?
好吧,看在早上得手的份上,我忍忍。
对了,她说什么?她招女生注意过?
这个问题得稍稍挖掘下!
(35)
“呀,你学生时代也很受女孩子欢迎么?”我问。
“那还用说。毕业晚会上,有两个女生非要坐在我腿上,争得快打起来了。其中一个我宿舍的胜了,坐了半个晚上,剥也剥不下来。”
“当时她没借机亲你?”
“没让得逞。姐是谁啊,严防死守。”
“嗯,幸好对我是留了一扇门。”
“P啊,谁给你留门了,你那是砸门好不好!”
“我有那么不文明吗?”
“就有。”
……
婆婆不擅长打字,我们聊了会儿就停了。
我反复地看着聊天记录里她的那句话:大学里是有几个女同学想亲我,姐都挡住了,没想到你这个色狼这里失守了!
失守了!
失守了!
哇哈哈,我莫名的开心,得意地笑。
第二天傍晚。
难得收到婆婆的短信:“无多,你上次提到可以换药的那个诊所今天居然关门了,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方便换药?”
婆婆的手指去了那么大的一块肉,还没愈合,医院离得比较远,去医院换药也是又贵又麻烦,前几天我给推荐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诊所,让她平时可以就近换药,那家诊所的医生功夫也不错。她换了几次,感觉不错,今天又该换了,可是诊所不知为何居然没开门。
“你现在在哪儿?是一个人还是?饭吃了没?”
“我在街上,顺着那个诊所这条街往市中心的方向一直走,都走到肯德基这儿了,也没找到哪里有别的诊所。我和林雪明一起出来的,刚在阿荣面馆吃过晚饭。”
真能走啊,她们现在的位置离学校大约有三公里那么远。
我拨了电话过去:“你们现在就在那里等我吧,我刚好也准备去那儿,顺便送你们去那儿附近的一家诊所换药。”
“你不要出来啦,把往哪儿走跟我说一下就好,我们自己走过去。你不要特意出来,多麻烦。”
“你们如果乱走,走丢了怎么办?”
“不会的啦,林雪明在这里,她认路在行。”
这点确实是,林雪明是我们几个当中认路最好的,我曾以为女人多是路痴,她是例外,有留意的话,就不会走丢。我的路痴级别是即使留意了,也跟没留意没什么区别,婆婆的认路水平我也绝不乐观。
我让林雪明接电话。
“你现在背对着肯德基的大门——右手边是一条比较宽的路,你们顺着这条路走,不要拐弯,有路口也不要拐——走着走着你会看到一个蛋糕店,门面是黄色的,在那条街的左边——接下来,你再走一段距离,往右边看,留意每一家小店,应该走不久就能看到一个小诊所了,玻璃门的,里面会有一个跟你差不多高的美女医生,那是我表妹,你们就可以找她换药了。”
“好。”
挂了电话,我安顿好灿灿,就骑上摩托车出去。
自上次医院换药后,我没再看见过婆婆换药,问了几次情况,她都说恢复正常,可我还是想看看恢复成什么样了。平时换药,她担心麻烦到我,都是自己抽空出去,今天知道要换,我也没什么事儿,当然就跑出去看啦。我的好奇心是很重的。还有,这大晚上的,两个妹子走那么远,一个还是病号,我可以顺便把她们载回来。
(36)
我来到肯德基餐厅门口,顺着给林雪明指的那条路一路骑下去,找到表妹的诊所,透过玻璃门,看到了林雪明的背影。她们走得还真快。
我停了车,轻轻走进去。
诊所里的病人不多,表妹正在给婆婆拆纱布,两人都低着头,我脚步又轻,她们都没发现我的到来。
我站到林雪明旁边,她抿嘴一笑,伸手握住我的,就这么紧挨在一起看着表妹帮婆婆拆纱布。
纱布一圈圈打开,婆婆略略咬了咬下唇,但表情远没有在医院那次痛苦,指伤处露出来了,新肉正在生长,红红的一块,不再淌血。
“咦,表姐也来啦?你们认识?”表妹抬头看到我,笑道。
“嗯,是我同事。”
婆婆抬起头看我:“这么远,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放心不下我们吗?”
“才不是,是想想你平时那么嚣张,换药的时候表情比较楚楚动人些,说白点,就是特地出来看你痛苦的表情的,嘻嘻。”
“没良心的。我以为你是怕我们迷路了。”
“这个担心什么,雪明迷路了我可能会担心,至于你嘛,丢在街上人家也不会往回捡呀,还不都在那,总会在的。”
“你就损吧,关心姐就直说,曲里拐弯的干嘛。”婆婆笑道。
“切,别得意,谁关心你了。表妹,哪种药敷上去最疼,你就给她上一些。这人最喜欢刺激点的。”
“啊,美女医生,你看我这个样子,一看就是老实善良的人,你也下不了手用狠的,是吧!”婆婆冲着表妹卖萌。
“表妹,光是敷敷药好像好得太慢了,要不,给打两针吧,针筒越粗越好,她皮厚,细的会扎断的。”
“美女医生,有那粗针筒还是留着给无多吧,她皮更厚,昨天在学校里撞到墙上去,那墙皮直接就掉了一块,她什么事儿也没有。”
表妹听着我们斗嘴,一直忍俊不禁,对婆婆道:“我表姐跟个孩子一样,跟她在一起皱纹总是增添得特别快。”
林雪明也不断地笑着,手牵在我手上,在下巴抵在我肩上,味道暖暖的,我不转头,一转头可能会不小心吻到她的脸。
药终于换完了。
要付钱时,表妹执意不肯收:“不用不用,举手之劳,下次再换时再说吧。”这个是本地典型的推辞语。
婆婆有些过意不去,我笑道:“表妹,你还是收点儿吧,免得她看到换药不用钱,回去没事就在身上练刀子自残着玩儿,多麻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