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t,我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我居然把这条短息发到了那个花手机上。
我还没开始琢磨事情怎么办,仍然很固执地把短信转给了Rafa。还不到10分钟(我们两栋楼相距很远),Rafa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怎么会没感觉了,真没感觉了”,然后没等我开口。
“你快告诉我,怎么叫没感觉了”
“你现在是啥感觉”
那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纯天然的,激动的腔调,和惊讶的、但兴奋的表情。
Fnt,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感觉,我怎么会知道怎么会没有了。
不过,“感觉”那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我直接把手机递给Rafa。
“靠,瑞瑞,你丫太极品了”。Rafa那时的样子,特像现在回家时候小Fafa一样,先是又蹦又跳,然后特欢畅地来回跑来跑去。
缓过劲来,Rafa特虚心假意地关心我。
“瑞瑞,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然后Rafa就拉着我去吃早饭,后来又迅速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而且那哥们的占有欲愈来愈强,他严密监视我和女生的一举一动,尽可能地扼杀在萌芽中。
那件事情大约便是如此,后来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没有再见到她,后来听老二说,她身体不好,回家休学一年,再后来,直到我研究生毕业三年后,收到了一条QQ留言,“你好,你是林瑞吗?”
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大约便如此。
如果说至今最愧疚的,应该就是这件荒唐的事情。我真的希望,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就算遇到一个混账的东西,自尊心受到伤害。如果说她喜欢过我,我倒希望她能看到这些文字,知道那段是非曲折,事过境迁,淡然一笑:那个傻X,竟然是个GAY。
【11】
一段插曲,一段荒唐事。我和Rafa的生活重新汇集,又归于平淡和快乐。
那个学期,我们一起报了网球课,每天中午,就跑到东边的水泥场对抽,网球入门比较难,刚开始的时间都用在捡球上了,但在烈日的暴晒下,尽情挥洒着汗水,我们的肤色没几天就迅速晒成古铜色。打完球,骑上车,跑到十食堂,吃上一大碗麻辣烫,喝上几罐冰汽水,无比爽快。
学校乐团纳新,我们也一起加入,我非常惊讶的发现,Rafa居然能拉小提琴,湖边的那个晚上,我问他爱好特长,他居然说就会打球,MD,我还很得瑟的告诉他我会啥啥乐器。
Rafa和我的手很相似,很长,很瘦,青筋突出,满手老茧。
我对音乐,包括器乐,纯粹兴趣,没有任何人强迫,所以会的乐器不少,但没有一样精通,只能自娱自乐,糊弄下小姑娘,每次在台下,看着Rafa燕尾白衫,风度翩翩,除了激动,更多的还是羡慕、嫉妒、恨。
Rafa跟我说到从小学琴的痛苦历程,他妈妈从小对他就很放任,架可以打,学可以逃,但琴必须练,从杭州到到北京,一路迁徙,琴每天都得拉,我很好奇,Rafa说可能是他父亲的因素,也不愿意多说。
与Rafa从小接受到的正规学院派的训练相比,我纯粹野路子。我妈妈能弹得一手钢琴,五六岁开始教过我几年,但慈母多败儿,我一再耍赖,后来不了了之,读初一那年,我家酒店的一位厨师,带了个徒弟,能弹吉他,鼓、箫也略通,我那几年放学了就跟着他混,几年下来,也略微懂点吉他、箫之类,关键培养了那种爱好,很纯粹的喜欢。
Rafa每周会排练两三次,我主要做些后勤工作,在Rafa的调教下,我重新捡回了仅有的那点钢琴基础,从小汤开始,到拜厄、599、299、740,一路又顺过来,毕业的时候,我们已经能比较随意地合奏些简单的曲子。
那真是一段无比快乐逍遥的时光。 我对Rafa的依赖也一天天加强,有时候半天不见,总会觉得缺少点什么,去哪里找这么仗义、而且臭味相投的好兄弟呢,我情愿时光就这么流逝,既不要增加什么,也不要减少什么。
【12】
很多年后,再想起校园的风景,总会想起那川流不息的自行车阵,技大占地400多顷,校园之大,若是用脚步来丈量教室、宿舍、球场和实验室之间的路程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课间或饭点,川流不息的阵势极具震撼力,场面甚是可观。
有人骑着车,看着书,后面还驮着个姑娘,还有很多人,譬如Rafa,根本不用双手,从开动、到转弯、再到停车,两只脚全搞定,我试过几次,无一不被摔得一塌糊涂。
如果说拿一种物像来类比技大的校园风格和气质,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繁杂而齐整,奔放而含蓄。
那天我们往南门去,我正和Rafa嘻嘻哈哈,突然转过辆车,我也看到了,正准备采取点措施,Rafa突然朝我大叫,让我小心点,本来没事,他这一叫,弄得我特紧张,手也不怎么听使唤,其实那辆车已经停下来了,但是,我还是撞上了上去。
还是个军牌,从里面出来个小战士,看到我把他的车灯给撞坏了,也不问我伤势咋样,就向我发飙,这帮人一贯嚣张惯了,其实确实我的问题,Rafa把车往旁边一扔,冲过来就想去教训那个小战士,虽然Rafa也能打,但那也看和什么人,我赶紧瘸着脚去阻止,Rafa立刻放下那个小战士的衣领子,过来扶着我,后来车里又出来个人,穿着身军装,叫住那小战士,让他算了,说着没事没事,还没等我们回过味来,那两人就扬长而去,不知道丫是说我没事没事,还是车灯没事没事,Rafa放下我就冲过去,车已开远,他拿起地上的石头就砸过去,“装个X,就TMD的一颗星,就当自己是根葱,傻B”。
其实那会我腿还真是疼,Rafa驮上我就往校医院跑去,还好只是一些外伤,崴了脚,大夫给涂了点药,就放我回去了。
Rafa好像忘了我腿疼这茬事,特得瑟让我抱紧他,免得摔下来,然后还故意晃晃,我不得不扶住他的髋,然后Rafa一路哼着小调把我运回宿舍。
室友看到我的这幅熊样,又惊又叹,Rafa绘声绘色地描述我的壮举,什么人家车就那么停在那,林瑞就这么直挺挺地撞过去,他们那一群人在那笑得前俯后仰,不过笑归笑,那帮人还挺厚道,很踊跃的给我打饭、端水。
刚开始几天,还有分工,后来Rafa就很主动包揽了。我们也打不了球了,太阳渐落,Rafa就驮着我,到东操的露台上,看着操场上别人跑步、踢球,天色渐暗,星光点点,露台上也坐着些情侣,然后我俩就坐到最高处,讨论这一对、那一对,然后看看他们在那拥抱、亲吻,偶尔也能碰到些小激情。
【13】
快到周末的时候,Rafa跟我说,他妈妈出国了,邀请我去他家,说是补补,养养伤。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X环边的一处大院,从外面看很简单的几栋楼,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小士兵。Rafa扶着我进入他家,面积够大,两套单元打通了,老式的摆设和家具,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简单而大气,精致而不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