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芮跨过绿化带,霸占了空无一人的非机动车道。
“我在前面等你。”张天心把小小歆塞给林墨梵,开车走了。张少芮迎着阳光,开始胡思乱想。车内林墨梵盯着张天心,张天心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久久林墨梵自语:“不可能。”便逗起小小歆来。
路面平整,板子滑得飞快,欢乐的压过脚下一颗碎石。张少芮未反应过来,臀大肌和大腿外侧肌群就已着地,还好两手撑地及时,没摔个狗吃屎。张少芮第一反应不是站起来,而是在有限的视野内观察周围,发现四下无人才安心起立,拍拍屁股,一抬头却见srx就在不远处停着,暗自祈祷不要那么巧又被发现,硬着头皮踩上板子,保持直立的滑过去。
张天心一脸关心,却仍藏不住面肌透着的笑意,“要不要上车?”
张少芮摸摸屁股,见乐成一团的小小歆和林墨梵,一扬脸,装出副摔的人不是我的样子,咬牙撑起右腿,滑向路口。
林墨梵按下电视,拉开柜门,“你是不是啊?还在看这个,候俊那王八……”话停在嘴边,叹气换下正在读取的光碟,放上张《电锯惊魂》。她趁电影未开场,抓起电话,走向厨房,掀开橱柜,“我们叫牛排吃吧,顺便把我那瓶白葡喝喽。”
张天心刚走进浴室又退了出来,拽起正带着小小歆玩滑板的张少芮,“嘘!”她对小小歆竖起食指,抓出抽屉里的钥匙,把张少芮拖到走廊,悄悄关上门。
“哎?我白葡呢?张天心?你放哪了?”林墨梵转向吧台,电话接通,“喂?你好,麻烦送份经典牛排到……”她看向吧台边上的高脚杯,其中一支似乎还剩着半杯底的淡黄色液体,她两指夹起,放在鼻前晃了晃,拉开吧台底下的杂货箱,一阵酒香溢出,那瓶白葡就赤裸裸的立在面前。
“张——天——心!”林墨梵拎起酒瓶夹住高脚杯,冲出吧台,只见小小歆坐在滑板上玩得正开心,还哪有她人影。
张天心拉着张少芮一路小跑,躲进电梯,直到电梯下降才意识到她们的手还牵在一起,张少芮缓缓放开她,握住掌心的温度,插进兜里,“怎么了?”
“她在找她买的白葡。”张天心轻轻攥拳,单手抱住自己的上臂。
“就昨天晚上我们喝的那瓶?”
“恩哼。”她挑眉,一副我是主谋你是同党的表情。
“她不会一时冲动杀人灭口吧?”张少芮在心中已将林墨梵和杨熙划成等号。“等等,我喝了林墨梵买的酒?那我是不是应该先兴奋一下?”说着摆出个向日葵在微风中摇曳的姿态。
张天心浅笑,戳她大腿一下,“少不正经。”
“哎呦呦……”张少芮龇牙咧嘴的捂住右腿,刚才摔的可不轻。
“没事吧?”张天心的手急忙覆上她的掌背,“看你!刚才让你上车又不上,活该!”嘴里啧着,动作却十分轻柔。
“哇啦哇啦哇啦”叫声连着震动从裤兜里传出,张少芮掏出手机,张天心挽住她的小臂,扶她站直。
“喂?你在哪呢?”戴佩标准式的开头。
“在朋友家,怎么了?”其实不用问,只要老戴打来,就一定是要立刻见到她。
“马上来医院找我,就这样。”戴佩挂掉电话。
“我……”张少芮握着手机,看向张天心。
“我送你去吧。”张天心拎起一串钥匙在她面前晃晃。
两人走出电梯,车库里的冷风迎面吹来,张少芮感觉到身旁的人打了个寒战,连挽在胳臂上的手也随身体颤了颤,她突然很想拥住张天心那单薄的身体。
走进车库,张天心按下解锁,似乎有滴滴声从远方响起。她走进srx,拉开把手,却引响尖锐的警报声,张天心皱起眉又按下解除键,车却毫无反应,警报声被空间无限放大,在略显空旷的车库里回响。张少芮望着那串钥匙抓住一张皮牌,拎起来,上面镶着华丽丽的benz银色logo。
一辆车踩过两个减速带,停在远处的过道上,车主摇下前窗,向srx望来,“天心!”雄厚的男中音伴着车门重重的上锁声传来。
张天心看着晃晃悠悠的钥匙串背后那张笑的有些得意的脸,拽过皮牌,一掌轻轻拍在张少芮的腿上,两手背在身后,转过头,脸上带着未退的笑意。
朱翌楠见她面上的笑,心里更是高兴,快步走来,伸手想牵住她,奈何流水无情,手停在半空中,抓了抓头又放回身旁,“我刚才听到这边有报警声,就过来看看你车有没有事!”
“没事。”张天心表情又恢复平静。
朱翌楠终于舍得把灼热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注意到后面捂着大腿倚在车旁的张少芮,又问道:“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
朱翌楠伸着头,觉得十分眼熟,“张医生?”他试探叫道。
“恩?”张少芮反射性抬头,见朱翌楠带着男主人式的笑容伸手迎来,“谢谢你,那天照顾天心。”她仿佛被朱翌楠掌心的热度灼伤一般,抽开手,讪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天心,明天要下雨,多穿点,早上用不用我来接你?……”朱翌楠见张天心那副送客脸,很识相的没再继续,“老总让我明天跟组,晚上再联系。”转身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什么又回来,压低声:“林墨梵今天可能被拍了,主办方挺生气的,让她明天准时来。”
“好。”张天心应声。
朱翌楠贴起副万事了然于胸的笑容上车离开。
“在这等我,我去拿钥匙。”张天心转身要走。
“不用了。”张少芮略带温度的手抓住她冰冷的小臂,“送我出去打个的就行。”
张天心不想脱离这个温暖,没再坚持,随着张少芮走出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