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文说明,本篇是独立的故事,也和《撕裂》有些因果的问题,本文可单独阅读,想了解更详细的也可参阅甘蓝刚完结的小说《撕裂》。谢谢
破戒
我以为我的戒是千年的堡垒我以为我的戒已修炼千年 层层的包裹 一个回眸断成残垣断壁片片零碎着我的戒律在你面前原来不堪一击
第一章
杨致远从法院出来后,第一次觉得心情烦郁不堪,身后那冰冷,仇恨的目光像把刀一样如影随形,以致于他几次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他也知道什么也没有 。
一切已经在宣判那一刻尘埃落定,一般来说,这个案子已经完结,杨致远的习惯是,一个案子完结马上抛之脑后,不会再纠缠一点点,连想都不会去想,不过是他的胜诉史上又增加了一个而已,剩下的就是财务直接和客户结算尾款而已。
虽然他也知道光明企业的这个案子中间的蜿蜒回转,但是就是这样,这关系到好朋友萧野,也是致远律师事务所的大客户天力集团的利益,就只能这样做,其实这样的案子太多太多了,只是他一般不接,不过,他不接,接的人自然也不会少。
虽然在年轻的时候也有那么一时热情洋溢的立志做个公平、正义的律师,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这个青涩的冲动而脸红,但是,他还是把这个纯真的梦想埋在了心里的角落,虽然不去触碰,也不去破坏
这次光明企业的事,因为他知道,天力的老板萧野一直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商圈里以侠气著称,这次虽然逼不得已操作了这件事,但是风声过后一定会给予谢家补偿,这于在商海里苦苦支撑的光明企业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这次光明企业做了替罪羊,老板谢国庆也心知肚明,加上谢国庆自然收到了天力这边的信息,清楚的知道,自己顶了是最好的结果,以后出来自然天力会助他东山再起,如果一味的愤愤不平,上诉什么的,除了劳命伤财,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反而以后再无退路。所以没有委屈不委屈,公平不公平,人生就是这样。
当然所有的一切,大家不过是心知肚明,默契而已,没有谁会傻到白字黑字的写下来,谢国庆欣然认罪,包括对家人也是这样一口咬定。事件的相关人员,包括广夏的老总魏金福也对谢国庆叫了声好,谢国庆知道,等价的潜规则也如此形成。
唯一不相信的只有一个人:谢可。谢国庆唯一的儿子。不过没人关心他相不相信。
“致远,辛苦了!萧哥说了晚上一块吃饭”力骏拍了拍致远的肩。
力骏是天力集团的总经理,跟着天力的老板萧野十多年,兄弟相称,忠心不二,为人谨慎细致、大气果断、低调淡定。致远非常欣赏他,他们也是很好的朋友。
“不用了”不知为什么致远今天感到特别的疲惫,有点意兴阑珊“改天吧,今天不太舒服”
“好的”力骏没有虚套的客气“那你先休息,改天约”
各自开车而去。
杨致远35岁,家境良好,父是政界高官,母亲是教授,哥哥经营着家族的世袭企业,一家人对这个小儿子宠爱有加,杨致远本身俊逸潇洒,衣着得体,自信风流、做事思路清晰,逻辑严密,敏锐、处事果断干练,天生是个做律师的料,他自己也喜欢这一行,做起来自是如鱼得水。自28岁那年接了一个震惊全国的案子并成功胜出后,即一战成名,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致远律师事务所”
少年得志,顺风顺水的杨致远却一直单身
自高中起杨致远就发现了自己的取向不同,他甚至没有惊慌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他很理智的知道这条路的坎坷,所以,他从不去谈什么天长地久海誓山盟什么的,也不去干喜欢直男之类的伤心伤肺的傻事
对于自己的性向,致远不刻意隐瞒也不会主动诉人,于是在朋友中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他不说大家也佯装不知
第二章
杨致远惊醒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从法庭出来,他径自回到了家里,倒头就睡,他一直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大白天的睡觉也是极少极少,今天被那个眼光追着,无处不在,说不出的烦躁,干脆回来睡觉
谁知道,那个俊朗、青春、佻脱的男孩的仇恨而冰冷的目光一直追到了梦里,杀死他几百次
杨致远一身冷汗的起来,头有点晕,身上酸痛,估计在梦里躲避追杀躲得,直接到浴室开了微凉的水冲下,才慢慢清醒过来。
杨致远独自住在南明河边一个高档小区,两居室,客厅落地玻璃门外是一个诺大的阳台,刚好可以看见婉转的南明河,装修清爽雅致一如他的性格,他有轻微的洁癖,对自己的私人空间很是看重,基本不带人回来,不管是朋友还是同事,更别说那些露水姻缘。
但是今天致远却觉得这个家安静得让他害怕
“操”他骂了自己 一句,“见鬼了!”操起衣服就出了门
致远走进“空”吧时,里面是人声济济。服务员知道他是老板萨空的朋友,就在吧台一角给他安排了位置,送上半打喜力。
致远在酒吧一般只喝啤酒,他觉得红酒只有在自己一个人或者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时喝,这种地方就适合喝啤酒,可惜他一直没有找到和他一起喝红酒的人,他没想找,就在心里存着个希望也是美的。
萨空是杨致远高中同学,大学读了艺术学院,回来后在大学任教,课余开了这间酒吧,“空”吧不大,艺术氛围浓厚,时尚与原始相结合,处处皆显品味。最有特色的是这里晚上9点以后的表演
萨空一直以艺术家自居,当了老师后也以伯乐自居,所有这儿的歌手都比较有个性有特色,有乐队也有个人,除了本地的时不时还会邀请一些外地和国外的歌手在这献唱,所以贵阳很多人以来“空”吧为傲,自然消费也不低。
萨空在玩艺术之余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
在喧闹和乐队的摇滚里,致远终于觉得心里轻松一些了。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搽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一阵低沉有力的歌声响起,郑智化的《水手》,现在还有人唱这歌,杨致远心中一动,不禁往台上看去。
一束光打在台上坐在高脚凳上的男孩,低着头,用心的弹着吉他,栗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一丝刘海垂在额前,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墨绿色的V领毛衣,深蓝色牛仔裤,白皙的颈上挂着一个褐色线拴着的饰品,一只脚登在凳子上,专心的唱着歌,好像这个喧闹的世界与他无关。
致远呆呆的看着这个男孩,他无法把这个带着奇异气质的男孩和那个在法庭上仇恨的冰冷的盯着他的那个男孩联系在一起
是的,他就是谢可。光明企业谢国庆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