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睡梦中的我迷迷糊糊,语气无力。
“下来,我在门口等你。”
“你谁啊?”
“林紫歌”
“林紫歌是什么鸽子?不认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继续睡觉。
手机再一次响起。
“马上下来,给你五分钟。”说完就挂了电话,语气强势,不用质疑。
“下来?林紫歌?”我混沌的脑子突然意识到是谁在给我打电话,我又是怎样拒绝了人家。
为了挽回过错,我从床上跳起来,套好衣服,冲出家门。
(后来她告诉我,其实她一直都想叫我出门的,只是没有借口,正好那天她遇上了不顺心的事,就大胆的找我了,她告诉自己如果我以没时间或出不来作为借口,那么她就会永远不再来找我,但我我一句“林紫歌是什么鸽子?不认识”让她很是恼火,请情感战胜了理智,命令我下去。)
一出门,我就看到她那辆拉风的白色小跑,开门,上车。还没坐稳,她就以光速开了出去,吓的我抓紧门把手,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她开车的水平真的不怎么样(现在还是一样),她开着车绕着整个城市转了一圈,最后左拐右拐上了南面一座山的盘山公路,这期间我没有看她,也没说话,因为我的心都快出来了,脑袋晕晕的,感觉就是坐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海盗船。在我接近崩溃边缘的时候车终于停下来,我打开车门,扶着墙就开始吐,还好我没吃早饭。
等我吐完,缓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一看,她已经下车,抱着双臂站在一座木桥边。我心里又幽怨起来,你说我都吐成这样了,你不来看看就算了,连问都不问,要不是你技术太差,我能吐吗?
我摸着肚子,瞪了她一眼,开始环顾四周,除了她站的木桥底下有水流过,其余四周都是树,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树缝里透过的光线在地面上照出大小不一的斑点,光线忽明忽暗,使整个空间朦胧而凄清,很符合她的气质。
我慢慢朝她走去,站在木桥边离她五米远的样子,太近的话气压低,太远又显得太生分(本来就不熟,好不好)。她点了一支烟,一动不动的看着桥下的流水,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时不时轻吸一下,缭绕的烟雾朦胧了她的轮廓,让她的身形忧郁而模糊。我就一直看着她,直到那根烟燃完,她转了转身似乎是在找垃圾箱,不过没找到,因为我清楚的看见她皱了一下眉,我走过去,从她指尖取走烟蒂,不经意的触碰,依旧冰冷的手指让我一顿,熄灭,装入口袋。她看看我的口袋,便转过身,依旧盯着流水。我看她环抱的双臂愈来愈紧,加上她的职业套装实在太薄,太短,所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转过脸,眼神里写满不满。
“我看你有点冷,而我正好又有点热,所以……”我看着她的眼睛急忙解释道。
“面料不错。”她摸了摸我的衣服,微微扯动嘴角,看着我的眼睛也有了笑意。
“要谢我直说嘛,干嘛拐弯抹角?”我看她有点高兴了,便咧着嘴开起玩笑来。
没想到,御姐的脸马上沉下来,瞪我一眼,转过身,不再理我。
我自讨没趣,就闭了嘴,陪她站着,直到太阳出来,温暖的阳光洒满每个角落,潺潺的流水泛着金色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不同刚才的清冷,处处都充斥着活力的朝气,鸟鸣声不绝于耳。我转过脸,看着阳光下她恬静的眼眸,没有了以往的强势,柔美的线条勾勒出金色的轮廓,仿佛仙女从天而降。
我沉浸在她的美中无法自拔,在看到她眼角闪着光芒的泪珠时慌了神,我告诉自己:她在哭。
“没事,有我在。”我附上她放在木桥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她本来隐忍的默默掉泪,在听到我的话的时候变成了放声哭泣,泪水连成线地往下掉,微微颤动的身子更显单薄。我的心一下子就像堵上了一块石头一样,闷得我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不像竹竿抱着我哭,也不像张雯雯抱着我哭,心口切实的疼痛一直在警告大脑:她在哭,我在痛。
我看着她的眼泪,就像自己在哭一样,想去擦净,却在下手的那一刻变成了轻拍她的背,我重复着那句“有我在”她也一个劲儿的点头,可是我越说,她的眼泪就越多。这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久,她呜咽着开口“抱抱我。”
我没有勇气去拒绝,也没想过拒绝,虽然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唯一剩下的理智也在看到她哭红眼睛的那一刻土崩瓦解,揽过她的肩,轻轻拥入怀中,切实的温暖打消了上一刻的不安,只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在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她在我身上蹭了蹭,擦掉眼泪,推开我,径直走向车子。在我许久都没有动静的时候,她适时的按响了喇叭,我也只好屈于现实再坐一次“海盗船”。
她一直披着我的外套,表情严肃,恢复了往日的冰冷,让人不敢靠近。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她没有开的很快,还放了音乐,是小提琴,我听不懂,但很适合现在的氛围,安静。我心想:敢情她刚才开那么快是在整我呢!不过,我没有提出抗议,因为她今天心情不好。
车停在了舅妈家门口,她没开口,我也不说话,我们就那么坐着,直到小提琴曲放完。我看了看她,终究没能开口,摇摇头,推门,下车。
“顾岩。”在我关门的瞬间,她叫住了我。
“你的衣服。”她补充道。
“你先穿吧,”我不想就这么和她断了联系,自作聪明道。
“也好。”她点了点头,轻叹一声,便没了下文。
“那,再见。”我适时开口。
“嗯”她始终没看我。
关门,车就慢慢开走了,我一直看着那辆小跑,直至消失不见。
(后来,她告诉我,她见我一直在看,不忍心马上就走,故意开的那么慢。)
一进家门,老哥就冲着我咆哮“你手机响一天了,快去看看吧,你比总理还忙啊。”
没空和他耍贫嘴,我回屋拿起手机,基本全是竹竿的,还有几个是刘萱的,一个白晓小的。
给竹竿回过去。
“你又疯哪去了?老实交代。”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去哪儿,怎么着,你终于想通,肯重出江湖了?”
“嗯,想通了,爱谁谁,我不在乎。”听她的语气,我就放心了。
“明儿出来玩吧,好几天没见。”
“不了,我还有事。”
“小样儿,说,又勾搭上谁了?”
“好了,我还有事儿,挂了。”我现在是真的没时间和她周旋,因为今天的事情太出乎我的意料,我必须好好思考一下。
其它人的电话我也不想回,没心情,也没时间。因为从下了她的车开始,她的影子就徘徊在脑海,让我无暇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