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哥是一上市公司一股东的儿子,大学在O国上的,学的专业比较冷门,我就不说了,省得被人肉。此人满嘴的羊毛味儿,身材健硕(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和这类型的男人有缘分),身高大概能有190,我这正常身高的站在他身边都会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大家自行意淫吧。该男对运动和咖喱有一种强烈的爱好,而且他始终坚定地认为某个我从来读不顺的一堆字母的牌子是最衬他的,说到这我有点无力,经常出境跨洋的朋友们应该知道这些牌子到底值多少。该男热爱收集各种玉器,我之所以被他看上也是因为玉器。
我悔不当初啊,我就不该装B的。
那是我刚刚开始和江婉仪频繁出差的事情,我还算是小跟班嘛,虽然已经过了浑身流淌叶绿素的阶段了,但是该有的青涩我还是有的,江婉仪从来不会怜惜我,诸如扑粉啦,拉皮啦,擦个口红这一类大工作量但低难度的事情她总是很残忍地交给我,我也总是感激涕零地加班加点熬夜喝咖啡地做完,谁让我犯贱?谁让我想往上爬?谁让我这种有强迫症的人偏偏干了这行?看在我心甘情愿做骡子的份上,江婉仪某一天在和某公司的一群肥男们应酬的时候不仅带上了她的几员虎将还带上了我,尼玛……
满桌子的人啊,除了印度哥全都是长了五花膘的,要不要这么坑爹?不是说做生意做得好的都尼玛是精瘦精瘦的吗?双汇这个骗子!再也不买你家的果粒多肉粒多福满多了。我这一生长在中国最尼玛传统家庭里的孩子看到这么一桌子雄性动物本能的恐惧啊,本能的脸红啊,本能地躲在江婉仪背影下面匍匐前行啊……江婉仪倒是有种老板娘的气派,我一看这场景,得,江婉仪的气场和五花膘们的气场呈现完美的1:1比例,我才放心一点,开始应酬。
酒至半酣,人人发贱,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江婉仪的普通话变成南普了,虎将们轮番呕吐了,只有我和印度哥是清醒的,我是因为喝白酒难上头,他……可能是因为身材比较壮吧。
于是挨得比较近的我们两个人开始互灌,尼玛老娘自从工作了就不要脸了,为了年终多发点银子,老娘主动陪吃陪喝陪唱!印度哥被灌得喜气洋洋,一个不小心或者是故意显摆,他解开衬衫第二颗扣子露出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古玉。这块玉真好啊,还尼玛有血沁和水银沁呢!虽然他不嫌恶心把死人棺材里的东西挂脖子上,我还是得夸他啊,谁让我也是爱玉的人?谁让我有一个嗜玉如命的爹呢?
我凑过去看一眼,起码是金代的,这玉雕工特好,有可能是皇家规格,可惜出土时间不长,沁色太重了,但这也不失为一块好玉。我仔细看了看,心里暗暗骂一句,你丫真胆大,这东西不仔细盘一盘就敢挂脖子上。
印度哥看我盯着他脖子上的那块死人石头看得那么专注,就像子期见到伯牙了一样,和我各种开心各种聊,聊到酒席散了还亲自送我们回了酒店,都是石头惹的祸啊!
那天晚上江婉仪喝多了,虎将们先行上楼后我扶着她上楼。在电梯里,我看着她的侧脸映在电梯墙上,忽然有了种我抱着的人是曾美玉的错觉,于是我轻轻地从后面抱紧她,可能还在她的脖子上轻轻蹭了一下,我不记得了,但这种类似于偷情的感觉让我有了一种错位的幸福感,我从工作的压力和卖笑陪酒的失落中摆脱出来,稍微清醒了些,电梯门开,我扶着江婉仪走出电梯。
酒店的地毯很软,踩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整个走廊都很静,静得我可以听见江婉仪和我的心跳。我一步步地踩在如棉花如云朵般的地毯上走着,头脑开始放空。已经可以看到江婉仪那间的门牌号了,我的心跳像不规则分布一样,我感觉这一晚会有事发生。
江婉仪回头的时候,我一定是面红耳赤的。
她用那双像极了曾美玉的眼睛看着我,“记得明天早起做了XX来给我。”一只手拿着门卡却怎么也刷不上。
我拿过门卡,刷开房门,把门卡递还给她,她接过来,“一定要早点来找我啊。”
我忽然感到酒精上头,我肯定是后反劲儿,我醉了,我怎么觉得和我说话的这个人是曾美玉?我用力地眨眨眼,明明是曾美玉啊!
我用力地把江婉仪拉进房间,一脚踢上门,把她拖到床边坐下,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她的腿上,“我好想你,我快撑不下去了。”我用力地抱住她的腰,我一定像一条流浪狗一样可怜。
江婉仪的手轻柔地抚摸在我的头上,像曾美玉那样在我发间穿行,我感受到轻松。
她轻声说,“乖,没事的。”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江婉仪没醉!还好我的脸没有和她对着,我该怎么解释我的行为?我……我……我……装醉!
于是我酝酿了一下情绪,装作很委屈的声音,“妈,我好想你啊,我想回家……”
我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江婉仪继续揉着我的头发,轻轻地拍拍我的背,哼着曾美玉曾经给我哼过的那首歌,就像我曾经的曾美玉一样。
我眼睛发酸,“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此刻已经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我不适合做这些,我很痛苦,我不想做这些……”
江婉仪静静地听着,也许,她在回想她年轻时的岁月。
我渐渐地睡着了,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的7:50,我起了床。我吓了一跳,这个时间如果是在F城上班的话就意味着我会迟到,我拍拍胸口,告诉自己,这不是在F城,这不是在F城。
我挣扎着起了床,江婉仪早没了人影。
不是吧?我这么惨?我吓得一个白眼翻到床上,还是出槌了……
我正在后怕和懊悔中难以自拔,我的砖头响了起来,听到江婉仪短信的铃声,我吓得连滚带爬拿起来看,“好好睡,XX我已经做完,中午回来。你昨晚发烧了,记住。想吃什么短信我。”
江婉仪……有这么善解人意吗?
那时候浑身流淌叶绿素的我纠结了,我还没有学会现在的淡定。母老虎对我这么好,她到底有啥企图?有啥?有啥?啥?啥?啥?母老虎这样做,是要把我摆到什么境地啊?同事会怎么看我啊!我一向的表现都很万能家畜啊!我的心已经纠结成了饺子馅儿,特想找个柱子撞上几百下。
这时候,范小爱的电话过来了,我平息一下心里的恐慌,接起来。
“钱姐,你能告诉我火车票怎么买吗?”范小爱悄悄地说。
我身子一软倒在江婉仪的大床上,神啊,赐我一死吧!
事情还没完,当我终于忍耐不住在中午陪着江婉仪重新杀上火线冲到那家公司大门口的时候,万年神兽印度哥也再一次杀上战场了。事情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却依然记得他那天穿了一身灰色正装,枪驳领开得极高,还有棕色的鞋,我认真看了一眼,那条红色领带应该是XXX的,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忽然觉得他是来相亲的。他见我看见他了,满意地甩着螃蟹步离开。
你说你一小富二代来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了来泡我的……
你说说你是有多重口味?泡我……我天天被各种践踏支使的一万能家畜?我应该感激上苍对吗?
泡我……我还没正式甩了习朴身呢!
泡我……我还没忘了曾美玉呢!
后来,有一天和糖墩聊天,我提到这事情,她在电脑那头果断打出几个字来:“你就端着吧,不知好歹。”
我楞了一下,什么跟什么啊这是?想当年我也是被曾美玉看上过的人啊。
艾玛,美玉……我怎么又想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