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接到景的电话,她想吃花蟹。
“什么指示?”
“老板,今天有花蟹吗?”
“可以有。”
“不要外卖,要堂食。”
“可以有。”
“老板,能亲自下厨吗?”
“可以有。”
……
……
“*锐,关了你的自动回复!”
晚上剥蟹给景吃,被她说不诚恳,用吃湖蟹的工具剥海蟹。
然后我就被罚洗碗……
再然后,谢谢每个人的祝福!
也祝福每个人。
接上回忆。
景逼着我一口气讲完整个博弈的过程,我却饿的不行。
于是第一个段落讲完之后,景帮我煮了面。
她说不要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我填饱肚子,就变成了无意义的事了,在那一刻。
第二次邀请景爸,是来我家里。
我陪他下棋,给他煮饭,陪他喝酒。
上次,是我的工作态度,和世界观。
这次,是我的生活态度,和人生观。
从小跟外公下棋,没认真学过棋谱,一切都因为兴趣,棋艺也算说的过去。
之前有跟景爸过招,一直都让着他,希望他高兴。
那天没有让他,可以一步将死的棋,一定要杀的他丢兵弃甲,剩下老将一个。
实在可怜。
棋下的过瘾,景爸就很开心,哈哈的笑着跟我说,那样的输法是最耻辱的,不断头不致命,活活折磨他。
我也玩笑着问他,是喜欢直接被将死的棋局,还是不断挣扎才断命的棋局。
真正的老爷子说,直接将死痛快,但作为输家,总要挣扎一下才甘心。
没错,我很期待景爸的这样回答。
“小伎俩,我爸看不透你?”当我讲到棋局的时候,景很嫌弃的笑着看我,又有点跟儿子说话的口气。
“**先生处于对棋局的执迷和对我的信任,没关注到这是小伎俩。”我吃着面,也没抬头,慢悠悠的回答景。
“少得意,继续。”景帮我擦了下溅在嘴边的面汤,挺美的等我讲。
棋下的过瘾,饭吃的就更舒心。
四个家常菜,都是景爱吃的,虽然那餐里没有她。
帮景爸热了酒,也陪他喝上两口。
家常便饭,也要有精致的碗盘,也要有色香味。
景爸说我,一个人生活,这么辛苦,也还是很讲品质,他说他喜欢我的热爱生活。
我说,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家人,爱人,朋友,所以必须精彩。
让所有人放心,和安稳。
景爸说,*锐这么年轻,这么心重,虽然稳重但也会更辛苦,更操劳。
景爸说,年轻人不该想那么多,自己过得舒坦,家长就满足。
我都是笑笑,然后陪景爸喝酒。
景爸说我做的菜,都不是那道菜传统的味道。
都是景喜欢的味道,她对于味道的要求,都有别于常态。
我还是笑笑,陪景爸喝酒。
“我有时候觉得,忽然不认识你。或者,之前我小看了你。”吃饱喝足,我跟景窝在沙发里,景又摸着我耳朵,自言自语。
“是没想到我那么坏,是吗?”我靠在景的怀里,拉着她另一只手。
“我想再看看你的身份证。”原本是摸着耳朵,忽然就变成捏着我的脸。我假设,这是她给我的夸奖,在我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之后。
“我知道,*先生什么都明了。所以他既没揭穿,也没拒绝我,我很感谢。”
“糊涂只能装一次。所以,争取一下就是必要的了,在那个阶段来说。”
“我想,你应该不会怪我,在心里拿你做了一次筹码。”
靠在景怀里,特别踏实。我不恋母,也从不渴望大女人,但这样的姿势,确是让人舒服,让人满足的。就那么慢慢跟景讲着,我又幼稚又坚持又努力又没底气的,“博弈”过程。
“纠结了几天,终于还是觉得,这些话,如果用嘴说,可能刚一开始,就被咽回去。所以还是选择写了一封长信。”
“你也纠结?”
“你爸还夸我字漂亮。”我呵呵的笑着,也不管景的问题。
“少美,信里写什么了?”景又捏我脸。摸耳朵,我觉得很暧昧,捏脸,我觉得很像隔代人,呵。
“那你可得问*先生,信在他那。”我不满于被捏脸。
信里提到,我爱景,景,也许也爱我。
关于景,我用了“也许”。我想给她留条后路,在她的家庭那。
我说,我想跟景一起营造我们的幸福,她也享受和我在一起。而不是我能给她什么。
我说,都看到景那段日子的变化,像孩子一样的快乐。我说这是爱情。
我说,我感谢*先生没有揭穿我,而我,也不会冒然的逼景。
我说,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家属来说,很难接受,毕竟承受更多社会压力的是他们。
我说,如果景爸景妈因为社会压力的原因,不能接受我跟景,那我愿意默默陪着景,因为,我知道她需要我。
我说,如果他愿意尝试看到自己女儿快乐,那么我愿意为他的尝试做担保。毕竟,我的各种基础,他已经看在眼里,包括爱。
我说,如果他稍微有些顾虑,那么我愿意不要名分,在他偷偷的祝福下,跟景保持着姐妹的公共关系,继续爱着景。
我说,这件事,只有我跟景爸知道,如果景爸激烈的拒绝,那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谁都不伤害。我也请求他,不要质问景,不要伤害景。
……
……
大概是这些内容吧,词句更流畅一些,内容更丰富一些,毕竟那时候是情到浓时。
“你当时已经准备好,不要我了,是吗?”景又在我耳边,不震动声带的问我。
……
“最坏的打算是,我做你背后那个人。”对于景,我觉得,我做什么都远远不够补偿她对我的坚定。我起身跪在沙发前,握着她的手,也看着她的手,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也说不清为什么。
她捧起我脸的时候,我觉得我可能发烧了。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思想感情,但肯定不是害羞。
然后被强吻……
关于如何说服景爸,远没有写出来这样顺利。
但结果是美好的,多留些美好在生活吧。
那封长信送出之后,景爸给足尊重感的,没告诉任何人。
当然,他也单方面的不理我了。
无论我们在任何场合下遇到,他都保持各种方式的沉默。
那种沉默,只有我懂,他懂。
我跟景,还是那样,有时候吃在一起,有时候住在一起。
景爸没做出任何行为上的制止。
我想,那个时候,他心里的斗争和纠结,一定不少于我当时的紧张。
有一天,我跟景说,她那么突然的走上一条原本不该她走的路,会那么辛苦,值得吗。
我看到她之前的坚定,本不该问这样没价值的话,但我还是问了。
“你又想不要我了?”没错,这种问题,总是给人最大的不安全感。景带着她的坚定,怕了我的懦弱。
“怎么会。只怕未来的我,没有那么预期的那么好。”不成熟,景说我的这句话非常不成熟。她是对的,不成熟的时候,总觉得,对方的未来是我给的。所以这样的话,在景听起来,总是想逃开的借口,尽管我带着那么诚恳的目光。
“绝大多数人都会找的借口,你千万不要用。保持好你的风格,就算分手,也别拖泥带水。”景揽着我的脖子,口气冷冷的,让我想起大佬的女人。
“等我遇到更好的女人,会果断第一个通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爱人霸道的占有时会有得意的感觉。我有。
那段日子,我是无限纠结的。
景爸的沉默,让我觉得可能阳光下没有我的爱情了。
做好准备,也许陪着她相亲,陪着她试嫁衣,然后在她生活里继续爱她。
那长长的一段时间,亲密的夜生活,都不和谐。
说起这个,就显得有些庸俗。
但性爱,的确是最直观的表现形式,从某个角度,对于爱情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