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欣在一起的第二天，我出柜。

我觉得，爱情都一样，异性同性，都需要名正言顺。

跟景，也是一样。

既然我不是小三，那她也应该有个名分。

“明天跟我回家吃饭吧。”没听她絮叨完那些过往，我想把她介绍给妈妈，这个为我做了那么多的女人。

“现在不是，在家，吃着？”她挺疑惑，也猜不到是见家长的事。

我没说话，就看着她笑。

“锐……”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读得懂我任何表情，甚至一根汗毛的微动。那种表情，想笑又有点小不满的。

我还是笑着看她。任何事都被她看穿，偶尔能让她也意外一次，是让我很得意的。

“伯母……很喜欢，欣吧？”她低下头，搅着碗里的粥。

“不喜欢怎么会接受，还那么多年。”我没出声的时候，她补了这一句。

这时候，是不是我做任何行为，都是多余的。

我拉了下她的手，被她抽回，捧着自己的粥碗，抬头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要个答案，让她心里舒服，又能说得过去的答案。

“我戒过烟，虽然很短。是为你。”我点了根烟。

她的表情，跟刚才比，没有任何变化，像被点了穴一样。

但多了份质疑，因为我们说好，我不在餐厅吸烟。

“后来你买给我，才又开始吸。所以戒的那段，我没提。”很多事，对她的爱和对她的好，都没提过。

“然后？”她显然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可能只想知道我和烟还有她的三角关系吧。

“然后你喜欢我吸烟？”点了的那根烟，我一直没吸。自从她说我不吸烟可能更帅，我知道，她不喜欢。于是，除了熬夜就很少碰。

“锐……”我说过，她是聪明的女人。

我想让她知道，妈妈能不能接受，跟她喜欢不喜欢并没有直接关系。

虽然她确实很喜欢欣。

我灭了烟，这次她让我拉她的手了。

其实，更让我们苦闷的，也许是景的父母。

从开始暧昧的那天，我就已经在想，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伤害老人，是我最不愿做的。

她也是。

“锐……你为什么那么好？”景把脸贴在我拉着她手的手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狗狗。

“不要让我持续内疚，景。”这个女人，对于“好”这个形容，简直标准低的可以。

一直都是她在付出，她在努力，她在争取。

而我，什么都没做过，除了一直在逃。

“想好了要跟我过生活吗？”我拉着她的手，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不等答案，等的是两个人的态度。

“你开始追我了吗？”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而她，还在等我的追求。

第二天，我跟妈妈说，晚上做小排，炖鱼汤。

我不吃排骨不吃鱼，30几年的毛病，不会吐鱼刺。

“有贵宾来家里嘛？”这是作为养我20多年的妈妈的正常反应。

“自家人。”我没有半点兴奋和得意的表现，电话里很平静的跟她说。

临出门前，景打扮来打扮去，几个衣柜里的衣服几乎都上身一遍。

我就笑着陪她，其实怎么穿都好看，情人眼里的小施。

她本身也是气质型的。

每个要见公婆的小媳妇，都是这样。

因为在意，因为爱。

“为什么要跟你回家啊？”终于打扮满意了，她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我还是笑，不说话。

“你不要糊弄一下，就把我骗了。”她轻轻捧着我的脸，像幼儿园的老师在教小朋友，餐前便后要洗手。

这时候没办法说话，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揽着她的腰，在她脖子那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小美妞，回家吃饭而已，弄这么香？”

“流氓。”说着就试图推开我，想去拿给爸妈准备的礼物。

“打扮了几个小时，还是跟平常一样。要干嘛？”

“夸我不用这么含蓄。”她用手戳了我腰一下，就走开了。

看着这个女人，是要跟我一起过生活吗。

我一直以为我会跟小鸟依人，什么都要依靠我的小女人过生活。

可现在却是一个气场强大，出入随身带枪的女人，把我降服。

而更严重的，是我从来没想过，睡在我旁边的女人，比我大，也比我高。

“你能让妈妈放心把你交给我吗？”她拉着我的大短裤，又扯扯我的短T。

“确定不是把你交给我？”我又揽起她的腰，让她离我有多近，就多近。

我喜欢她的味道。

“换衣服去！”边说边把我推进换衣间，也跟着进来，指点江山。

她希望我穿的精神点，让妈妈知道，跟她在一起，她会照顾好我。

而我觉得，会自己家吃饭，跟自己爱的人们，可以不用讲究。

“老板，您说怎么穿？”我站在衣柜中间，笑着问她。

这个女人，紧张的认真，认真的紧张。

好像要去领证一样。

“平常穿的那么精神，怎么一回你妈那就要穿的那么流氓。”她拿过来白衬衫和牛仔裤，推给我，让我换。第一次带她回家，是应该稍微严肃点。

“穿了白衬衫就升职成流氓头了吗。”我边换边逗她。

我是开心的，非常通透的开心。

一个女人，爱我，爱我父母，爱我的生长环境。

路上景一直问我，这样行不行，那样行不行。

我始终都是笑着看她，控制不住的得意。

天上掉下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