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我躺在黑夜里，听着身边风确均匀的呼吸。她可能太累了，虽然她对我后来的表现极为失望，但是还是睡着了。而我则沮丧极了。

我并没有因为澎湃的欲望而解决问题，我依然徘徊在过程中而达不到高丨潮丨，直至俩人都兴味索然地放弃。所谓破冰之旅，也只是她的冰给破了，我的冰还是冰，一点没破。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可以任意睡懒觉。我醒来时，风确已经不在床上。而且她根本就不在家。我纳闷地坐在客厅里，有点晕乎，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扑过去开门，风确买了很多菜，开了锁，正吃力地弯腰去提放在地上的塑料袋。我赶紧抢着把东西提进来，一边抱怨，“你怎么也不叫我一起去。这么重的东西。”

“睡醒了呀？以为你这只懒猫可以一直睡下去呢。”

“我懒吗？”我奇怪，她怎么会给我一个懒猫的名号。

“嗯，你最近有点懒，一点没精神。”风确任由我把塑料袋什么的送进厨房，坐在沙发上休息。

想起昨天晚上的表现，我有点心虚。偷眼看风确，脸色如常，我才略放点心下来。

我帮风确冲了咖啡，我自己现在不大喝。骨子里我是不喜欢这东西的。喝了胃不舒服。以前喝都带着点儿自虐的味道。

风确揉着她的肩，估计刚刚拎东西累坏了。我跪上沙发帮她捏，她便舒服地靠在我怀里。

“鹤扬，你跟以前大不一样了。”风确还是要跟我谈这事的。

“对不起，风确。。。。。。”

风确没有动，也没接我的话。“是因为我给你太多压力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鹤扬，我不想你这样。”

“我知道，我会改的。再给我点时间。”

“嗯。”

我们陷入了沉默。这个话题其实大家都很敏感，谈也谈不深的。

风确起身去做饭，她说要给我做顿好吃的。我对于吃饭已经越来越没有什么兴趣。经常与客户在外面吃，吃饭已经成了我的精神负担，胃口全没了。但是我也不想拂了风确的好意。便打起精神陪她在厨房捣腾。

现在我已经可以自己做饭了，在厨房也不会那么笨手笨脚。但是终究不是那么熟练，闯祸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这下我就又闯祸了，风确切菜时，我动作太快碰了她的胳膊，刀割破了风确的手。我手忙脚乱地找眼药膏帮她的手消炎，找创口贴帮她贴好伤口。好好一顿饭，又被我给毁了。

坐在饭桌边，我更加没有胃口，一脸沮丧。

风确劝了我半天，再三说没事，但是我还是情绪低落。

晚上风确一反常态，很早就去洗澡，上床了。我也乖乖地洗澡。风确半倚在床头等我。我进屋，有点紧张地爬上床。我觉得我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

“鹤扬，你现在这种畏畏缩缩的表情，让我很难受，你知道么？”风确盯着我，一脸认真。“我喜欢原来那个自信乐观的你。”

我嚅嚅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风确停了很久，缓缓地对我说，“鹤扬，我们分开这么久，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你知道我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吗？”

“不知道。”

“不要苛求。一个不苛求自己的人，才不会去苛求别人。同样，不苛求别人的人，也不太会苛求自己。鹤扬，我们都要学会原谅自己，这样才能做到包容别人。”

65.

“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弱点，不必跟自己较劲。我们不需要把自己逼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好人。记得你说我的房间用了黑白两色装饰，注定我很孤独。你说得对，非黑即白，非白即黑的简单思维，注定我们会缺少融通，不够豁达。”

风确平时沉默少语，一下子讲这许多话，看来这段时间她真是想了很多。

“我们分开这么久，主要是我的错。至少也是我错在先，我的错远大过你的错。你可以原谅我，我想走你让我走，我想回头你便让我回头，你对我的包容我怎么会不懂？我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风确这么深刻剖析自己，还是头一遭，我有点晕，有点感动。

“前段时间你忽然不去按摩了，还有了新女朋友，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多不甘心吗？”

“我听说你移民了，所以就不想去按摩了。我又不真需要按摩，我只是想去听小姑娘说说你。”

“但是你忽然不去按摩，真吓到我了。我觉得那是你从心底里开始要放弃了。到大伟告诉我，你有了新的女朋友，我知道我真的要彻底失去你了。你再也不会是我的鹤扬。我夜里躺在这里就想，我能不能忍受这辈子永远没有你的生活呢。然后我就不断地挣扎，我要不要自私一点，不要总想着别人，就为我们自己想一想，为我们自己争一争？”

“我每天就在这里想，想得头都疼。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要改变很难。我经常是夜里下定决心去把你夺回来，天亮就又放弃了。我就在犹犹豫豫中，不断地去帮你买东西，我一会儿去买件衬衫，一会儿去买你的睡衣，去买你的用品，我总想着哪一天就把你接回来，但是又不确定我还能不能做到。”

“你生日的时候，我想我一定要去看一看你，一定要面对你一次，要试一试。”

“我通过你们大区经理找到你的地址，你们的HR那里有你的新住址。我说过，我不会象狗仔队一样跟踪你的。”她看着我，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还对那句话耿耿于怀。

“结果你不让我进门，还让我在楼下等了大半天。我坐在车里生气和挣扎，我到底要怎么办。看到你们出来，看到你对她的依依不舍，那一刻，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你真闷骚。反正我被你吃得死死的，怎么蹦也蹦出你的手掌心。”我嘟囔。

“鹤扬，人我是抢回来了，但是我们这条路不好走，我们还有很多难题要解决，你爸妈，我爸妈，我们的朋友们，我们都得去面对。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扛，我们得一起面对。”

“嗯。”我只剩下点头的份儿，其它啥也说不出来。

风确躺倒侧卧下来，脸埋在我的怀里，手背轻轻磨蹭着我身上的紧身内衣。我紧张得一个劲地收腹吸气。

“不要光嗯嗯嗯的，你得自己先振作起来呀。我都想通了，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我抓住她的手，“别乱动，痒呢。”

“又不是挠你胳肢窝，肚子有什么痒的？”她挣脱我的手，继续磨蹭。

“我会振作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哦，那你要到几点？”

“啊？几点？”

“你今晚不准备振作吗？”

“你。。。。。。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我都这么老了，我得抓紧时间。你快点。”

“风确，你刚刚还成熟女人光芒四射，一转眼就无厘头了。”我也缩下身体，与风确的脸对齐。我已经很少这样主动与风确面对面讲话了。我感觉我的自信正在一点点地回来。

“你说你吧，我这样的一个人，毛病一大堆，也就你捧着当个宝。”

“这样最好，省得一大堆竞争对手，烦死人了。这年头到处是强人，抢女人很累的，要技术，要体力，要长相，要机遇，要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