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的腿拖拖拉拉弄了近半个月才恢复正常行走。不过要能运动还需要些时间,我已经也两周没去上羽毛球课,阿袁不得不找他的朋友来临时帮手。我心里急,便想着去做做按摩,应该会有帮助。我约了风确的御用师傅。
小姑娘敏锐地听出我的声音,很是意外,“吴小姐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
见到这姑娘我居然有点小激动,很亲切。只是因为她经常帮风确按摩,那双手对我也成了一种安慰。
我并没有体验过她的巧手,只听风确夸她的手法如何到位,而我当时尽忙着吃小姑娘的醋了。
我的按摩重点只是腿,小姑娘一下重一下轻地揉捏着我的腿,我疼得哇哇地叫。
小姑娘笑我:“你平时那么厉害,怎么这么怕疼啊?”
“真的疼啊。。。。。。难道别人都不叫吗?”
“反正你的陆小姐从来都不叫痛,她的腰才真是严重呢。”
陆小姐当然指的是风确。我的心狂跳。“她现在还经常来吗?”
“是啊,最近来得很多,有时一周来两次呢。你现在也不陪她一起来。”小姑娘口气里有些责备。
“她的腰痛最近很严重?”
“嗯,是挺大问题,她每次来两小时,我经常用一个多小时帮她按腰。其实我觉得她的颈肩也需要按一按,不过实在来不及呀。”
“你的陆小姐啊,就是太不当心。只要身体好一点,就不太过来,非要弄得严重了才来。你得好好劝劝她。”小姑娘总喜欢称她为我的陆小姐。这姑娘心眼儿特别明白事。
“她已经不是我的陆小姐了。”我的声音里满是落寞。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就是不要我了呗。”我趴着,闷声回答。
小姑娘流露出婉惜,“好可惜哦。我最喜欢你们俩一起来的时候了。陆小姐都很少讲话,你总是讲个不停,跟你们聊天很好玩的。”
“那她现在呢?跟你聊天吗?”
“陆小姐很少讲话,但是她心很好的,每次进来都会提醒我凳子啊取暖器在哪里,总担心我碰到东西。”
听人夸风确,我心里也暖暖的。
最近天气冷,风确总这么出差坐飞机,果真是腰又出了问题。我心里急,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思来想去,我还是厚着脸皮发了条短信给大伟,告诉她风确最近腰有问题。
大伟没有回复我的短信。但是我肯定他会去照顾风确。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做按摩,可以从小姑娘这里掌握风确的身体情况。虽然我啥也不能做,但是知道她的情况,心里就会踏实。
有天我忍不住问小姑娘,“你有跟陆小姐提起过我吗?”
“提呀,我告诉她你的腿受伤了。还告诉她你经常过来,边按摩边跟我聊天。”
“她说什么了?”我有点期待地问。
“陆小姐只问你伤得重不重,怎么受的伤。其它就不怎么讲话了。不过我知道她挺愿意听我说你的事。”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做按摩这么久,可以从你们的身体和肌肉的反应感觉出来的。我说你受伤的时候,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我揉了好半天才让她放松下来呢。”小姑娘有点得意。“还有啊,以前我不提你的时候,她按摩时有时会小睡一会儿,我提到你,她基本就很少睡,只是不出声。”
顿了一顿,小姑娘继续得瑟,“我还发现啊,自从你常来以后,她也变得经常过来了。不再是腰疼了才过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成了我们俩中间没有完全断开的一条连线。
49.
与黄媛媛的交往,开始是围绕着我的伤腿,然后转向她试图解决我的餐饮问题,再然后转向了丁丁的教育问题。这个把太多期望寄托在儿子身上的女人,永远秉持“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的传统思维。我试图改变她的这些想法,收效甚微。想想也是,国情如此,让一个妈妈不跟随潮流,拿亲生儿子去与社会抗争,放任孩子玩耍,确实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每个孩子都拼命读书学艺的时代,咱们也不能让丁丁一个人享受快乐童年是吧?他的人生路还是要靠他自己走的。这么想着,我对黄媛媛就多了份理解,也想尽力帮她一点。
黄媛媛让我没事就去她家吃晚饭,然后帮着辅导下小丁丁。
我没啥才艺能教丁丁,也就在学校功课上帮帮手,特别是英语,黄媛媛的英语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也不为过。我还要经常帮着小丁丁完成各种稀奇古怪的作业,这些作业根本就是在刁难家长,而不是培养孩子。做手抄报,画地图,做灯笼,做几何体,甚至还要求写个诗什么的。我不得已丢人现眼地帮他编个打油诗交差。黄媛媛听着我那驴头不对马嘴的打油诗,笑开了花。
我一边抱怨中国的教育之可笑处,一边乐呵呵地完成这些莫明其妙的作业。话说,对于大人来说,这些作业纵然费劲,也还是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