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枕枕头了，抱怀里。”
“那不行，没枕头也睡不着。”
“你毛病还真多。”
“其实你也睡不着吧？你又是为什么呢？”我觉得她也没睡着。
“我一直都睡眠不好。没什么原因。”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我撑起上半身，趴到陆风确枕边，“根据我多年的研究成果，你睡眠不好，就是因为你没有抱个抱枕睡。”
她听得轻笑出来，“你这也叫研究成果啊？行，你说来听听。”
“据说我小时候总是要大人抱着睡，只要一放在床上，我就哇哇哭。于是我就展开了对睡眠的研究。后来我发现，人的怀抱是温暖的，而床是冰冷的，人在温暖的环境里才能安心入睡。”
“那照你的理论，夏天就特别好睡？”
“错，夏天那叫炎热。何为温暖？就是正常的人体温度，才叫温暖。春天的温度较为接近人体温，所以春天也比其它季节更容易入睡。当你抱着枕头时，枕头的温度和你的体温保持一致，于是你就很容易入睡。其实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身体最懂你的心意。”
陆风确想了想：“你这理论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不过现在没抱枕，你说怎么办吧？”
我更精神了，“呐，很简单啊。我把我的枕头给你，你抱着枕头，我抱着你。我们抱抱睡。你不信我的理论，你亲身验证一下。”
“我不习惯抱枕头。”
“那我抱枕头，你抱我。”我再建议。
“噫，鹤扬啊，我发现你现在怎么就这么贫啊？刚认识你的时候，那个木讷的呆小孩怎么就不见了？”
“人都有两面性嘛。你看到我的另一面了。你别乱打岔。我是认真的。咱们试一试嘛。”
说着我便二话不说把枕头塞进了陆风确的怀里，然后自己也往她被窝里钻。
经过上次温泉的那个拥抱，我的胆子大了一些，我觉得她并不排斥女人的身体。
陆风确无奈地抱着枕头背过身去，用背对着我。我便从背后抱着她。当然我真的是一动不动地环着她，一点坏事都没做，只是把手轻搭在她肚子上。
可能这就是女人与男人的不同，我从来没想过要侵犯所爱的人，我只能接受两情相悦的互动。
我舒服地在她头发上蹭了两下，“睡吧睡吧。”然后我就真的安心地睡了。
17.
所谓的抱枕理论，是我当时急中生智现编的，我哪有那么高的钻研精神。至今我也对那晚的表现很满意。
我始终坚信，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极端的异性恋或同性恋，一定是会在生理上有极端的表现。而大部分人，其实是在特定的心理引导下在两者间做出选择或者摇摆。
经过昨晚，我至少确定了，陆风确是属于大多数。
第二天我不是自然醒，我是被一股扑面的冷空气弄醒的。我的脸被人从被窝里扒出来，于是我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看到一对似笑非笑的美目。陆风确正看着我。
把头脸埋在被窝里睡是我的习惯。
“你不闷吗？”
“我又没醒，怎么知道闷呢？”忽然想起我们昨天的讨论：“抱着抱枕，是不是睡得很香呢？”
“好象还行。主要催眠的还是你的呼噜声。”
“啊？我打呼噜了？”我快要郁闷死了。什么时候不好打，今天夜里打什么呼噜啊？
“嗯。”
我恨不得在被窝里闷死算了。
“鹤扬啊，我就奇怪了，看你打牌觉得你挺笨的，怎么讲起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就一套一套的呀？”
“因为我爱思考。”
“就你牌打成那样，还思考呢。”
“打牌，那叫算计。我这些才叫思考。你看看你，打个牌，又算你自己的牌，还算我们手上的牌，还一边算着分数。会算计的人聪明，会思考的人智慧。”
陆风确白了我一眼，无语。
“你是不是说真的啊？真得睡得香？我是很快就睡着了，你多久才睡？”
“反正比你睡得迟，不过在我，已经是很好了。”
“好的好的，陆老师我们起床吧。”人快活了就会变勤快。
“在床上叫我陆老师，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陆风确微皱了眉头。
“噗~~~那在床~上要叫你什么？”我故意把“床上”二字咬得很重。
她白我一眼。估计她还不适应我这种流氓腔。
“其实你的名字挺难叫的，叫你“风姐”，难听。叫你“确姐”，还是难听，叫你“陆姐”又见外。叫你“姐”又没针对性。风风？确确？陆陆？。。。。。。”
“够了够了，你爱咋叫咋叫吧，真受不了你。”陆风确快要被我弄疯了。
“那我以后叫你风确啦。”
她穿了衣服出去了，没理我。
“哈。。。。。。”看着陆风确走出去，我高兴地跪在床上，双手拍打着床铺，乐不可支。我觉得我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结果陆风确又推开门进来了，看我正在床上扑腾，惊奇地问：“你这是闹腾啥呢？”
“呃。。。。。。这是农民庆丰收的一种仪式。”
“快出来吃饭准备唱歌吧，大伟的早餐都快做好了。”风确实在不想跟我扯下去了。
“哦哦哦。”我一溜烟下地去洗漱。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怎么那么贫嘴。
当我坐在饭桌前，看见热牛奶，煎蛋，烤得香香的面包片，我幸福得直叹气。
早饭后，他们俩催我立即准备去唱歌。看来他们对我的歌声还挺期待。
我当然不会辜负陆风确。这正是我此刻最想唱给她听的。
歌名是《想把我唱给你听》，这原本是男女声对唱，我一个人唱多少显得有点单调，但是不要紧，就算这首不是最好听的，也是我最想唱的。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静静的开放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
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
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给你听
用我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念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当我唱到“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我自己都感动了。
等我唱完，风确和大伟都半天没吱声。
“你唱得真好。”风确轻轻地说。
“再唱一首。”大伟对我说。
预期的效果达到了，我很得瑟。
“那不行，唱多了你们就会忘记这首了。”
“那你就再唱一遍。”大伟坚持。
“那更不行，限量版的才是最珍贵的。”
18.
我以为胜利已在望，其实是错觉。
生活狠狠的告诉我，爱一个人哪能那么简单？耍耍小聪明，卖弄点小本事，就能手到擒来？特别是对于一个有着如此阅历的女人。
元旦一过，公司各种活动蜂拥而来，我与风确就又见不上面了。我时不时发个短信骚扰一下，但是能收到她简短的回复已是很高的待遇，大部分情况她不回复，或几个小时后才回复。而她几乎不用短信闲聊。看来这招调情手段对风确不灵。
陆风确马不停蹄地出差，也是很有好处的。吴凌峰真的出差来看我，因此他没见到陆风确。风确早晚得知道我是谁，但是这个秘密一定得是我亲口讲出来。而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吴凌峰要去我租的房子看看，我坚决不同意。我怕他看了我住的地方，又会劝我回北京。我现在住的地方，确实有点寒碜。上次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风确去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