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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就要在韩旭看她的眼神里点头答应的时候,圆圆扯了我一下把我塞到一边儿的空位置上坐下,那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总算淡了点儿,“呵呵,头儿,医院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改不好吧?”圆圆笑嘻嘻的边说话边倒了杯热水递给我,热乎乎的气流与温度瞬时环绕着我
我条件反射的看她,韩旭也在看她,圆圆在看我,有时候觉得这怎么整的和上下班交接仪式一样庄重肃穆呢?
我不知道圆圆后来又和她说了些什么,于是晚上我陪她,大部分时间我们不说话,她睡觉我看会儿书或者在旁边看着月亮发会儿呆,等她睡熟了之后我也安心进入梦乡,白天韩旭会过来,他来的时候我会走,彼此点头笑笑再无过多交集。
我咨询过给她看病的医生,详细的病理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至于她的胃是千疮百孔,医生给我的建议有很多,日常饮食,每天工作,休息时间统统要注意,无一例外重中之重是她现在的工作,那么这份工作应该不适合她了,搭着脑袋思来想去很久,我想我说的话估计没用,找过圆圆,但是劝说无效,后来我找韩旭也谈过这个事情,但是反馈回来的效果仍旧微乎其微,打个比喻说吧,如果说我的倔强就是一滴清晨的露珠,那她的固执大概就是汹涌澎湃的大海,这种情况下我也就用不聪明的脑袋想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有时候我也有点想起什么就做什么的不靠谱的举动,所以我打过去电话的时候,我爸正睡觉,低沉着音,声音有点暴躁,大概还是闭着眼睛:“谁?”
我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这会儿空荡荡的寂静提醒了我这十足的深夜,实在是囧了一下:“爸,是我,忘了时间,你先睡,明天谈!”
“什么事儿?”我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轻轻的响动,有拖鞋划过地面的声音,“好了,说吧!”
我也不矫情,“她住院了!”尽管是陈述一个事实,但是我的心还是隐隐的扯着疼,余下的话我没有说,总觉得电话那端的人能懂,或许这就是血缘所带来的最微妙的感应。
“挺上心?”那边的反应不大,似乎知道我说的谁,什么事情,因为看的透彻,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
我也不知道老爸到底知道多少我和她的事儿,可能全都知道,也可能分毫不晓,不过商场里打滚的人,答案其实呼之欲出吧,我“嗯”了一声,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能不能调换一下工作?”
“可以!”老爸的回答很爽快,一点儿迟疑也无,我反倒不好意思了,挠挠脑袋,“那你这边会不会有影响?”人可能都是这样,明明知道就算会有影响还是会想办法调换工作,却总是要问一问,放佛听到那个不会,就能心安理得般。
“你爸你还不相信,有人能顶上,当然如果你能回来就更好了”,他的声音因为夸奖自己显得有些粗声粗气,不觉得粗犷,反而是父亲特有的细腻心思包含其中,我承认我是很感动的“那你跟她说说?”我的心里渐渐明快起来,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咳咳…”,话筒里的声音遮遮掩掩,却迟迟没有应答,我有点急了,声音放的有点儿大,“她的身体不能再做这一行了。”
“我…我说话没有用,她不听我的!”,呵呵,现在想想还特别想笑,那么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那语气里全是委屈,老小孩老小孩,虽然他不算老吧,但是意思大概就是如此。
这次换我噎住了,停顿了半响说不出话来,还是那边先有了反应,“我早准备给换工作了,说不通,你也去劝劝,这样下去我也没办法和她父母交代!”
“噢”,我闷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道了晚安,一个晚上睡的浅薄,做了一个梦,断断续续的场景,全是关于我怎么说服她换工作的事儿,梦境里皆大欢喜,我也幸不辱命,有人说梦是反得,所以现实里为了调换工作的事儿,我就惹的她伤心了一次,看着她哭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对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