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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细腻的皮肤，修长骨感的手指，只是中间几缕溢出的红色污迹却破坏了她的美感，我的手垫在她手指的下方，大拇指反扣住她的手指，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打的不低，触手的一瞬却是一阵冰凉，我右手拿着棉签小心的压住怕跑偏了方向，忍不住皱皱眉“你冷吗？”等了半响，我没有听到回到，疑惑的抬头去看她

“你怎么在这？”她轻轻的凝视我，因为病了的原因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毫无附力感，一片白的床单里，她显得那么柔弱

“我只是在我应该在的地方”我柔柔的笑了一下，“你快点睡吧”

“你回去吧”她不接我的话，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儿，缓缓闭上眼睛

我的笑容在脸上，僵持着静止了一秒，心里还是柔成了一团水“我不会走的”

她似乎不想在和我多做争执，半天没有动静，只是闭着眼，头往一侧歪了一下，我也不多想，只盯着她的手背，一眨不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丢掉手里的棉签，但是那只手终究没舍得放开，她应该是感觉到了，手往回动了动，准备抽回去

“别动！”我柔声说道，夹住她冰凉毫无体温的手，传递着身体的热量，这么热的空调房里，我的手掌心热的像在发烧，糯糯的润出湿意，我还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偷偷露出一点缝往里吹气

室内长时间安静下来，于是一阵不明显的睡意逐渐侵蚀我的大脑……

“嗯…嗯…”直到一些细微至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传来，大脑如一盆冰水浇过，蓦地清醒，她不安的翻转身体，整个人逐渐蜷成一团，我觉得不对劲，打亮灯探身去看，她的额际一点点渗出密密麻麻的汗迹，爬满鬓间和鼻尖，一缕乌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下嘴唇被牙齿咬的紧紧的，看得见深陷进去的凹痕

“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看见她这样的难受，急了，一条腿屈膝跪在床沿，一手将她半揽在怀里，她的头靠在我的肩头，摇摇欲坠，一只手抓着床单，骨头高高的凸起，揪成了一团，我拨开覆在她脸颊的黑发，脸色惨白，眼睛紧紧的闭着，心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我去叫医生”我想起来圆圆说的话，小心的弯下腰准备将她放回床上，准备抽回环过她腰上的手时，她拉住了我的手，很轻的力道，所以她的手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从我的胳膊划过，一直到手腕才似乎本能的卡住

“怎么了？”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又怕她更难受，不敢乱动，跪坐在床沿搂着她，疼惜的拂过她额头凌乱搭着的一缕一缕刘海，轻轻的抹掉她密密麻麻的汗珠，有那么一阵子我也出了一声大汗，粘腻的贴在身上

“你…不…不要…走！”应是因为疼痛，她说起话来断断续续，腕骨上的手劲有点大，不是特别疼，但是有逐渐加重的血液被阻后产生的麻痹感

“好，好”我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安慰她“我不走，你松一下，就一下，我就在这里按铃叫医生过来”

空气里的呼吸声急促的打在我的心上，我以为她同意了，所以松手准备将她先放在床上，但是衣角处传来的拉扯阻止了我，她的倔强，我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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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抵在我的肩胛处，全身绷的紧紧的，偶尔会有从唇缝漏出的破碎的呻吟声，明明很近的距离，只要我一松手，转身一两步的距离就可以按住的铃，她一个微弱的力道便让我舍不得放手，我把头轻轻低下，埋进她脑侧的黑发，一呼一吸间是她发间传来的淡雅香味儿，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住她，紧紧的，恨不能将她揉进我的身体里。

其实，我不算会哄人，心里乱糟糟的揪成一团，脑子里拼命的想看过的听过的笑话，然后七拼八揍的讲出来，我想，如果分散了注意力是不是会好受点。

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低沉，我断断续续的讲着，人有的时候会有很强的自我安慰心理，似乎这样不停的讲下去，她真的可以减轻痛苦，我也可以真的忘掉痛苦，但是，为什么？声线是苦涩的弯折？

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我发现，喉咙堵的真的讲不下去了，我安静下来，发现她早已经一动不动的睡着了，想来，我的笑话音调平平，毫无喜感可言，反而是带了催眠的功效。

我相信，有时候人真的有潜力可言，譬如说一晚至天明，我感受着她呼吸的起伏和温热，搂着她一条腿逐渐的酸麻失去感觉，我却不仅不觉痛苦反而深觉幸福，我看不见的她的面容，但是心里描摹过千百次的容颜深印脑海。

有多久？没有这样靠近过她了？无数个梦醒时分，醒的刹那我会想起她，然后睡意如潮水般褪去，徒留我一个空空的清醒躯壳！

我想这样看着她，至地老天荒！

圆圆清晨而来，全副武装的衣服，因为背对着门的原因，我只听见细碎的声响，然后视线里她拎着一个保温桶，上下看了我半天，我对她笑笑，“怎么样？”圆圆的嘴唇张张合合，我使劲儿睁大眼睛分辨，但是晕乎乎的大脑一片浆糊，于是小声发问，“你说什么？”

她放下保温桶，凑近了一点问“我说昨天怎么样？”

思维有点儿僵化，我想了一想“昨天疼醒了，我准备叫医生，但是她不让，然后后来就讲笑话睡着了”

她有点儿不可置信的样子，低声的埋怨我“你是呆还是傻？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说不叫医生就不叫！”

大概是一晚未睡的原因，我的脑袋总是慢半拍接收外界传输的消息，“我……”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道声晚安，看着自己爱的人安然睡去，清晨天明的时候看她窝在自己怀里睁眼时，迷糊的睡颜。

怀里的她动了一下，顿时吸引了我们两个的注意力，一齐看着她，她似乎还没睡醒，闭着眼睛想调整睡姿的样子，想来一晚上这样睡着，应该也并不好受，然后，大概是感觉到这并不像平时躺着的大床，她忽的睁开眼，正对上我看她的眼睛，她迷迷茫茫的眼睛和表情，让我泛起笑容，柔声说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她没有答话，也不动，只是看着我，又好像不是看我，只是出神，好像从她住院以来，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着我不说话，或者说话但是不看着我

“头儿，怎么样了？我叫医生来看一看”圆圆在这一片安静里插话进来

她侧头看了看，扬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小何，来了？”，圆圆点头，“那我去了！”

她也点点头“好！”

她低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在哪里，声音里有一点沙哑“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