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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因为疼痛而苍白下来的脸显得整个人瘦小单薄了许多,衬的人更像古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柔弱无助,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保护,抹平她紧皱的眉,承担她所承担的痛苦,于是心里的那一点异样便也在这种无尽的怜惜里消声灭迹。
“吃了药还疼?这什么药啊?”看着她虚弱的趴在桌子上,我止不住的想发脾气,这药是不是假的?怎么还没用?她嗔怪的看我一眼,眉峰还是紧缩“你给我安静点,喏,坐着,你见过谁吃下去马上就能见效的?”,我撇撇嘴,强烈表达出我的不满,心想我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别人了,我手还疼呢,所幸也不说话了,昂首挺胸特气势十足的踏着步子去了休息室的洗手池,镜子里照着我有点乱的头发,傻乎乎的笑,自己看着就是心理有点小开心,这头发虽然乱但是有型啊,想着想着嘴角就越翘越高,我一直秉承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所以这小开心从何而来我未深想,手有点红不过也不算不严重,就这冷水哗哗的开始冲手····
“嗯,好,好,可以”,我进去的时候她正打电话,一只手举着电话,很用力,白皙修长的手指稍显紧绷,“李总赏光,我是怎么也要答应的,”她呵呵的笑,从声音里竟完全听不出她的难受,有时候她真是个倔强的人。
她又拨了个电话,我不知道她准备做什么?但是听刚刚的话是准备要出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喂,你要干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安静,“喂,小何吗?嗯,对,收拾下你手上的东西,来一趟。”等挂了这通电话,她又往桌上趴,缓了缓才慢悠悠的说“一会儿我有点事儿要出去趟”,想了想又加了句,“你也花点心思好好看看这些计划和报表。”
如果我身上有毛,一定可以用一个词儿‘炸毛’来形容我的暴躁,“你有病啊?”,但是推门而进的人截断了我下半句话“许总,好了,我们现在走?”,这是一个斯文的男人,我认得他,工作能力很强,她很欣赏的一个人,她回的很快,“好···”,我相信除了她动作比平常迟缓,脸色较苍白以外没有人发现她的不舒服,行动间完全看不出大的不同。
可她的答应,我觉得更多的是火上浇油,我指着那个男人,很不爽的语气“你给我回去”,那个人一愣,看了我一眼,许然往门口走的步子则迟了稍许,站定,我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所以表现的愈发嚣张“你还不出去?什么事儿都要她出面,要你们干什么?”,那个男人涵养倒好,也不多说什么,只不卑不亢的低声问她“许总,你看?”
“工作”她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儿,没有转身,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率先出门,高跟鞋踩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而这声音却比不上她说话时候散发的冷意,于是小何十分听话的亦步亦趋跟着她,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哒’的一声响,不重的的声音却震的我半天没回过神。
我觉得特没面子,很丢份儿,更何况还是在外人的面前这样让我下不来台,至于什么时候潜意识里把她归为内人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确信,如果就我们两个她这样对我,我肯定不会这么生气,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是比较要面子,准确来说是在她面前要面子,又或者说一直以来她对我的霸道和无赖永远都是有求必应,而这突然的一次让我很不好受。
我闷闷的坐在那里生闷气,我不高兴的时候喜欢抓头发,这种嗜好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所以圆圆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造型便是,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她的椅子上,眉毛斜斜的往上挑,瘪着嘴,带着椅子转来转去,一只手蜷成拳头还不停的敲她的桌子,嘴里叽里呱啦的说:我让你不理我,我让你不理我”,这种没形象的事儿直接让圆圆爆笑出声,“你笑什么笑?再笑我连你一起揍啊”我立马停止这些举动,凶凶的制止她的笑声
“行了,行了,你被许总批了吧?”她捂着肚子笑的眼睛都有水迹溢出来,她这个样子我就更郁闷了,“我跟你说,许总工作的时候·····”我没花上耐心听完,听这语气还是我错了?“她胃疼,我不让她去怎么了?”我愤愤不平的看着她,凭什么说我啊?
圆圆一愣,“许总又不舒服?”我觉得这下找到知音了,无功也该无过吧?于是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圆圆站了一会儿半天没说话,表情有点点出神还有忧心,我看得出圆圆也是担心她的,“以前许总也是这样,她如果要工作,我怎么说也没有”一向活蹦乱跳,甚至还有点粗线条的开朗的圆圆,这次却是深沉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出去了,就连她进来有什么事儿也忘了。
我又开始心疼,似乎这段时间,从认识她一来,我心疼的特别频繁,几乎是一刹那,我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