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小猴子来北京了,跟我说他在一个洗浴中心到服务生,主要工作就是客人洗澡的时候在旁边候着,人家要个毛巾、肥皂啥的,赶紧递上。那个店还是个连锁店,有一家新店开业,小猴子的妈妈负责开业的主要工作。大概工作了五六天吧,看见小猴子上网了,跟我聊了他的工作情况。
我:“臭小子,工作咋样啊?”
小猴子:“很累哎,每天要站很久,天天看大叔光屁股洗澡……”
我:“哈哈哈,那还不好啊,多有眼福啊。”
小猴子:“什么啊,恶心死了,有些人说话还很难听,前几天有个人还差点打我,还好同事过来说我刚过来,年龄小不懂事,才没事了。唉,我不想做了……”
我:“工作就是这样。有钱拿还有裸男看,多好啊……”
小猴子:“我真不想做了,可是我又不敢跟我妈说,这边的人都认识我妈,我要去找我妈肯定被骂死……我都想回家了……”
我:“呵呵,你还小呢,你就跟你妈妈说你想继续读书,然后回家呗……”
小猴子:“我出来的时候,我妈不让,让我在家好好上学,我坚持要出来,现在说要回家,还不得被骂啊。大叔,要不我去你那里住几天吧……”
我就猜到了,这孩子跟我聊天准没好事。“呵呵,我住的地方可远了,而且就一张床,我跟你哥睡,你去睡哪儿啊?”
小猴子:“唉,那算了,前两天认识个人,说自己是武警,在一个叫六里桥的地方,说让我过去找他,不行我去他那里住几天吧。”
我一听这个我就急了,六里桥是个大的客运枢纽,离北京西站很近,那个地方鱼龙混杂,谁知道这个自称武警的人到底是干嘛的,把小猴子骗过去往轻了想就是占人孩子个便宜,○○××之后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往重了想,把他弄过去卖了也没人知道。“小猴子,你别瞎跑,谁知道哪个武警到底是干嘛的。你可别去啊,千万别去!!”
小猴子:“我在北京就跟你最熟,你们家没地方住,我就只好随便找个人得了,他们还能把我卖了啊……”
我:“唉,这样吧,你要过去我那里只能睡沙发了,不过这事你自己跟你哥说去。先跟他打好招呼,中午过来找我。”
过了几分钟,小猴子:“大叔,我以后不叫你大叔了,你才二十几岁,我叫你老大吧。你朋友就是我哥。我哥说了,他无所谓,让你决定。”
我:“好吧,叫啥都行。那你中午大概十二点半到白家庄,就是东三环国贸的前一站,我去接你。你跟我先回公司,然后晚上跟我一起回家。”
小猴子:“嘿嘿,谢谢老大。不过我身上就几十块钱了,我要不要给我哥买点东西啊?”
我:“呵呵,别客气,你哥人挺好的,不用买,你拿好你东西过来就行。”
我让小猴子过来,主要原因就是他提到要找其他网友借宿。说实话,我认为好人很多,但是不应该拿一个孩子的安全去测试,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好人,但至少住我家里,有Vick在,小猴子可以放心呆着。Vick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他的最大特点就是又善良又小气,小猴子可能跟Vick讲了他这几天的安排,Vick内心深处是不太愿意让我招惹这种小孩子的,但是也同样从这个陌生小孩的安全考虑,勉强同意他留在家里了。
那个孩子没有手机,十二点午饭时间,我急急忙忙往车站走,担心这个小模糊虫迷路,没有手机就根本联系不上。等了十几分钟吧,远远看见一个清瘦的小孩,穿着一件大号的蓝色运动衣,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应该就是这个孩子了,样子比照片上显得更小。我迎上去,他腼腆的笑笑,问他累不累,他不好意思的说不累,我带他去公司,路上带他简单吃了个成都小吃,然后把他的行李放在公司,然后带他去楼下的咖啡厅,本来是想给他点杯咖啡,让他在那里等我下班,晚上一起回家,小猴子说不用管他,让我回去上班,六点的时候会过来找我。
一下班,我拖着他的行李来到楼下,他已经在大门口等我了,问他去哪儿了,他说他问了好多人才找到一个网吧,还吹嘘自己多厉害,在这种地方都能找到网吧。他确实像个小猴子,走路一蹦一跳的。我那天要帮同学买火车票,就带着这个陌生的孩子去售票点买票,排队的过程中实在无聊,问他要不要给他妈妈打电话,他犹豫了下,同意了,翻出自己的电话簿,让我拨号。拨通给他,一听到妈妈的声音,小猴子立刻就开始撒娇发嗲了,那种特有的跟妈妈说话的腔调。呵呵,确实是个小孩子。
意外的是,突然他把电话递给我,说:“老大,我妈要跟你说话……快接啊……”我接过电话,他妈妈大意是最近店里开业,特别特别忙,他过去的话也没时间照看,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我帮忙照看几天,等忙过去了就接他回去,一定请吃饭,表示感谢。我寒暄了几句,小猴子边听我说话边做鬼脸,好吧,既然你妈都交代了,看来只能带回家了。
回到家Vick的反应很淡定,我把小猴子的东西安置好,把多余的铺盖拿出来,把沙发铺好,小猴子说他会铺床,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自己弄就好。我开始做饭,简单做了几个菜,开始吃饭。我照惯例拿出来白酒,自己倒了一杯,小猴子主动要求尝一口,那是他们东北产的东北小烧,他喝了一口就说迷糊了(就是头晕的意思),然后开始夸我做饭做的好,挖了一勺我常吃的下酒菜皮蛋豆腐,说:“哎呀,不吃老大做的菜会后悔,吃了更后悔。”汗,我刚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挺挑。没想到这倒霉孩子补了一句:“因为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了……哈哈哈……”好吧,嘴还挺贫。吃完饭已经快十点了,Vick霸占着电脑,我开始看电视,小猴子洗了个澡,光着膀子在屋里晃来晃去,时不时凑我边上跟我聊几句。
第二天是周六,跟几个圈中好友约了聚餐。我跟Vick也打算去天意市场买点小东西,吃了中午饭,我们仨开始往城里赶,印象中还去了一趟公主坟,刚好坐公交车穿过整个北京城,我也做做业余导游,告诉他王府井、天安门、西单、世纪坛等等景点。然后去天意市场买东西,Vick买了个毛绒玩具,小猴子买了瓶黑色的指甲油。晚上聚餐的时候,他们见我带了个小朋友过来,都偷偷跟我说,你口味真重啊,这种未成年你也敢碰,而且还带着Vick一起来。呵呵,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我懒得解释。
聚餐还是老样子,聊聊近况之后就开始闲扯,然后就开始调戏我们敬爱的千寻姐姐了,Vick照例不坐我边上,跟毛毛的前爸爸,也是Vick的哥坐一起,小猴子挨着我坐,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只会跟着傻乐,我那天点了白酒,我、小猴子还有另外一个人分了一瓶二锅头。大概九点半吧,聚餐结束,我们仨开始回家。聚餐是AA,我让Vick把我们仨的钱都付了,路上小猴子坚持要给钱,我和Vick都死活不要,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Vick好像喝了点啤酒,经过这么一推让,仨人的感情好像突然变好了。小猴子表达了对我们俩的感激,说我们都是好人。我趁机教育小猴子要懂得保护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Vick也以自己的真实案例来教育小猴子,告诉他去见所谓的武警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