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谢娜(现在这个名字可火了,也不怕别人去人肉了。)是在初二的时候,她是从一个更好的初中转学过来的。她说是因为父母生意的问题,搬家了,就近读书了。从一个好学校转回来,我估计学习肯定很一般。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
我对谢娜第一印象不太好。那时候班主任挺有意思,每学期会重新排座位,然后让挨着的前后两张桌子成小组,隔一两个月四个人轮换一下,那时候我跟谢娜一组,有半个学期还是同桌。初二大家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男生跟女生之间不会那么别别扭扭了,自己也不会觉得老跟女生聊天有啥不好,同学们也不会因为这个说三道四。跟谢娜聊多了发现了她的问题。她会跟大家讲她的离奇经历,亲生父母在西安,现在的养父母很早在西安做生意,认识了她的生父母,后来各种巧合就把她送给养父母了,她假期还会回西安看望他们。这是背景。
可能是家里一直在做生意吧,家里的小孩手头都会比我们宽裕,很多时候父母扔给孩子几块钱就把他们打发走了,省的在店里唧唧歪歪烦人。谢娜家里就是这样,她经常说起自己的消费情况,让人听了不舒服。现在想想,其实那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啊。
主要不喜欢她不是因为这个。谢娜还有个弟弟,就是她养父母后来生的孩子,比谢娜小了七八岁吧,叫宝宝。她经常说父母对她不好,对她弟弟比较好,怎么怎么偏心,摆事实讲道理,在我听来觉得很可笑。天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花人家的,把你养这么大,还背后说人家不是。总之就是对负面情绪较重、抱怨不断的人天生比较反感。有时候还会直接说她几句,她也不生气,该怎样还是怎样。
现在想想,其实当时自己也太过分。一个明知道自己身世,还把身世到处说的人,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赢得别人的同情,也是喜欢通过这种自爆隐私,换取大家的信任,尽快的融入新的集体。事实上,过了一段时间,跟大家熟了之后,她就很少说起自己的身世和家事了。
我对谢娜看法的改变源自她的一番话,有天上自习,她挺认真的跟我说,很羡慕我,在班上蛮有号召力,有点什么事,大家都挺支持,而且有那么多好哥们,前呼后拥的,放学假期总有人玩。可能是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吧,逐渐开始接纳她了,通过我她也开始跟我那帮哥们熟悉起来了。
马丹曾是杜喆的女朋友,都是在初二的时候。马丹胖胖的,人很随和,也挺善良,大大咧咧的,她有密集恐惧症(这是现在才明白的)。那时候夏天上课,教室里面只有吊扇(就是固定在房顶那种),旁边还有日光灯,平时吊扇不用的时候,扇叶和日光灯上就会密密麻麻落满苍蝇,马丹只要一看见一堆一堆的苍蝇就会立刻浑身汗毛直立、鸡皮疙瘩。当初杜喆跟马丹表白的时候事先跟我们说了,放学之后我们几个男生都留在学校,等基本没人了,杜喆就把马丹拉到他们教室,把门都关上,他们俩靠在门上说话,大约快一个小时吧,杜喆高兴的跑过来说,搞定,然后嘿嘿的笑,我们跑过去看见马丹,整个一个大红脸,她挺害羞,低头暴走、骑车回家。
王力的女朋友叫吴燕,一个个子高高、黑黑的女生。他们俩啥时候搞上的不太清楚,反正知道的时候已经搞定了,而且平时他们俩也不像杜喆和马丹那么腻味,平平淡淡的。吴燕很大方,颇有大嫂风范,经常跟我们一起管教王力。王力和吴燕初三下半学期拿到毕业证就回家了,没继续读书,后来听说俩人一直保持联系,已经到谈婚论嫁了,后来是因为王力的家里人干涉,这婚事就这么黄了,为这事吴燕也再也没跟我们联系了,印象中有回在街上远远看到吴燕,她还故意躲着我。
杜峰没有所谓的女朋友,刘乐乐有,而且还是我们几个给搞定的。初二上半学期,刘乐乐家还没出事,那时候我们这个团体除了谢娜、马丹、吴燕还有另外三个女生:春、辉、欢欢。我跟春初一就同班,印象中应该坐过同桌。春表面长的挺文弱,事实上挺彪悍,一次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挑衅,她忍无可忍竟然动手了,最终那悲催的男生被打翻在地,还被纯把上衣给扒了。春、辉和欢欢他们三个是邻居,经常一起上下学。有一天,刘乐乐神秘的跟我们说他喜欢春,但不敢说。春比我还大一岁,自然也比刘乐乐大不少,不过我们觉得刘乐乐这样懦弱的性格找个彪悍的女生也许还挺合适。
一天放学,我们几个人都没走,跟春说有点事跟她说,让她等下,辉和欢欢自然也没走。我们把辉和欢欢支开,几个人开始跟春说这事,刘乐乐还早就走了。第一回,春很犹豫,坐了半天没说话,突然站起来走了,王力一贯的冲动,一下就追出去,我跟杜喆赶紧也过去,怕出啥问题。王力干过最牛的事是有天晚自习,教室里乱哄哄,都在说话,他是副班长,站起来要大家安静好好看书,没人鸟,他走到后面看见一哥们在玩game boy,一把抓过来直接摔墙上,顿时四分五裂,教室也一下子安静了。果然,王力又冲动了,我们几个一直都挺护着刘乐乐,王力这回也是充分表现出二哥的风范,抓着春的自行车不让走,引起校园里好多人的围观。我觉得太尴尬了,而且这样让春太被动,没准会起反作用,我和杜喆把王力拉走,让春走了。
事实上,能感觉出来春对刘乐乐这事并不是完全的排斥,不然就直接拒绝了。周末,我们几个又特意把春叫到学校,她带着辉和欢欢准时赴约。那时候就是傻,人家愿意周末过来,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几个人非要逼人说出那几个字。春表示要考虑考虑,我们几个就去隔壁教室呆着,她们三个女生就在教室里嘀嘀咕咕。过了一个小时吧,我们过去问考虑的怎样了,春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我们很高兴的告诉了刘乐乐。现在想想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傻逼,竟然能干出这么白痴的事情。后续的日子事实上刘乐乐和春的关系并无实质性变化。只不过春跟我们这个小团体的关系不一样了。
初二下半学期,刘乐乐家出事了,我们几个干着急没办法。男人跟男人说安慰的话是挺怪的,这时候只能拜托春想办法能让刘乐乐开心点。我和王力利用班长的身份,说服同学跟刘乐乐换位置,让春坐在刘乐乐正后方,还把他们俩座位调到靠窗户的位置,这样有点小动作也不是很明显。我们其实挺感谢春的,我们几个上课有意无意就会关注刘乐乐,经常能看到春跟刘乐乐说话,不管刘乐乐啥表情啥反应。几天之后,刘乐乐开始有反应了,两个人会说说笑笑了。我们几个算是逐渐放心了。
经历了刘乐乐家的变故和杜喆的意外,我们几个男生的关系处于冰点,跟女生的关系也逐渐淡了。初三下半学期,学习不太好的都开始谋出路,剩下的都努力考高中或者中专。四月份,部分人领了毕业证就回家了,谢娜、春、王力、吴燕、杜峰都走了。
有天早上,一到教室,辉急急忙忙过来找我,塞给我一个信封就闪人了,没来得及问来龙去脉。把信打开,是春写的。细节记不清楚了,大意就是从初一开始她就喜欢我,初二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张罗她跟刘乐乐的事,她心里是很纠结的,不敢跟我说实话,又不敢拒绝我们的要求,害怕为此我再也不理她。
看完我整个人都凌乱了,我这是干的啥事儿啊。不管我会不会喜欢春,但是我们竟然强制撮合她和刘乐乐,而且人家还答应了,觉得自己办的这个事太白痴了。这事也没跟别人说,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高中阶段几乎没有跟王力他们来往,马丹去了焦作读中专,偶尔我们会打电话,有个暑假还叫我出去玩,跟春我们三个人去了一个小公园聊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