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我想谈一场粗糙，笨重，简单的恋爱，时间是五十年。。没有中场休息。。不论输赢得失。。我坐在这里衡量着自己这辈子还能够给出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我把这些都放在手里，掂量着分量，我知道这不多，也不厚重，有残缺，不为世人所认同。。但是我总觉得这些都够真诚，也够坚定，更加够彻底。。我想遇到一个人，然后把这些全部给出去，换回五十年的相伴，从此，我不劈腿，不出轨，不花心，不妄言，不离弃，不怀疑，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会过简单生活，不求奢华与花团锦簇。然后我去赢取世界上能够赢取的成就，辉煌，与这个无知的居然胆敢对我这样的一个人坚定的人，一起分享我的人生，我把所有的美好，毫不保留的摆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供她随时取用。因为她够傻，因为她那么那么的傻，相信了一个全世界都觉得不靠谱的人，用自己的人生相信，甚至不觉得这是一场赌博。因为，她太傻了，所以，我舍不得骗她，伤害她，因为她太傻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个险恶的人世间徘徊，我要带她回家，因为她太傻了，所以我永远不会跟她讲道理，说真相，我只希望她就这样傻呼呼的和我一起走，走五十年，她那么傻，不认识路。。。。所以我必须牵着她的手。。。
有人说，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傻瓜。。我沉默、微笑、抽一根烟、装作没有听到这样睿智的提醒。。。我有时候很火大，真的很火大。。
我就算是相信一下，碍着谁什么事情了？就算是我遇不到这样的傻瓜，影响了谁的人生？我心里存着一个傻念头，会让谁损失什么？我犯傻又不伤害谁，何必和我这样一个天真的人去较真？让生活在这五十年里惩罚我的天真无知，已经够残酷，我的生活，很多年来，并不缺少响亮的耳光。。打醒我的人生，又能怎么样？反正你们也不爱我……
没有人可珍惜，谁又会去珍惜生活，和自己？ 切！……
半夜的机场高速终于可以真正让车以高速的状态前进，路上张演接到一个电话，是弟弟打来的。我听不到弟弟都说些什么，从张演的回答上听出来，应该是类似，是否平安抵达，顺利否，累不累，冷不冷之类的问题，张演一一回答着，电话那边递过来让我感到温热的气息，我甚至能想像我老实的弟弟轻轻问这些问题时，脸上认真关切的表情。张演接电话的语气散散淡淡的。。我开着车，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保持了沉默，总之没有说话。
张演也心照不宣的居然没有提及我到机场接她的事，因为我听到大概弟弟在那边问是否有人接机的时候，张演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有人接，放心吧。。。
于是，作为与老弟已经熟识了二十多年的我，成了“有人”。。
我没有过多的去品味这种似乎有点刻意又看起来完全无意的隐瞒，做人嘛。。。何必什么都看破？
不去看，不去想，事情不一定会简单多少，但是至少自己能愉快的糊涂一会是一会。。。
挂了电话，我没有对张演这个电话做任何评价，张演也没有多说什么 。
心知肚明的别扭，一闪腰，避过去了，也许就没什么了。人和鸡蛋在成分上本来差别就不大，所以，我们不要去拿头碰心里的石头，疼的龇牙咧嘴也只有自己知道，不划算。。。
我打开车里的音乐，电台里播着一首唧唧歪歪的英文歌，其实什么歌都不重要，流淌出的旋律可以让空间丰盈起来，这样就好。张演在旁边很安静。。
车窗外仍然是忽明忽暗的光线，我们的时光就是这样，时而光亮，时而昏暗的在我们的身侧闪过，轮回交替，接近远离，有时照来眷顾的光芒，有时又把我们抛弃在黑暗的阴影中，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
这样的时刻，还热闹的餐馆，给人的感觉色彩很不真实，所以我回忆里那晚的颜色雾气蒙蒙。
晚餐仍然是一惯的愉快，除了确实有点早之外。。。
张演饿了，真的是饿了，一坐下七七八八的点了一堆，我本来想诚恳的提醒，太晚了，吃太多不利于身体健康，后来转念一想，这孩纸在国外也算是肚皮遭了罪，让她尽情的吃吧。。。而且，我也有点饿了。。。因为，我也有点激动的没有吃晚饭。。
我们相对而坐，呼呼噜噜的大吃，愉快！这种愉快需要简单的解释一下。
我喜欢看女孩豪爽的吃饭，我一直固执的认为，两个吃不到一起的人，是不可能有太多交集的。并且吃饭都能吃的别别扭扭，挑挑剔剔的女孩，即使美若天仙，状如白玉，我也会闭着眼睛，赶紧忽视。我是吃货，这没什么，我也不是要求大家都是吃货，但是对食物有欲望的女孩，我简单的就认为，是对生活热情的女孩，是态度积极向上的女孩，是始终坚守希望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女孩，是好女孩。这没有什么道理，只是我很个人很个人的偏见，因为我就是个吃货。。。
我突然想到，今晚就是平安夜了。。我们在平安夜的凌晨，一起呼呼大吃让生活显得很有趣，我说不清楚这种有趣在哪里，只是咽下一口面条以后，对张演说了一句，今儿是平安夜。。。
张演点点头，说，是啊……
我端起了自己的面条汤，碰了一下张演的米饭碗，说，平安是福，祝咱们都平安，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
张演嘻嘻的笑着，和我碰了碗，然后我吸溜吸溜喝了口面条汤，她呼噜呼噜扒了几口米饭。。。
张演说，公司今天晚上有大趴。。不过我不想去。。
我说，我今天晚上有一个难度很大的小趴，我也不想去。。。
张演说，那咱们一起平安吧？说的漫不经心，嘴里还嚼着饭。。。眼睛也没有看我，低着头，吃着菜。。
我放下筷子，心里转了几个不必要的圈子，然后遵从了起点处的感觉，说，好。按照西方的传统，本来就应该和家人一起过。咱们就算家人了。。。
至于怎么论的家人。。那是那几个不必要的圈子里的内容，我屏蔽了。大家也屏蔽了吧。。。。
张演，家人。
她在我的对面，像个小孩一样吃饭的样子，突然让我有点难过。因为我想，将来的将来，她会作为家人、坐在我弟弟的对面，他们一起吃按时的早饭、午饭、晚饭……我就说，人类一思考，就没力气笑。信不信吧你？
我突然想到，我和张演总是一起过节。。。
有一句很小清新的话是这样说的，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是节日。。。
有句很绝望悲催的话是这样说的，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作末日来过。。。
有一句我经常说的话是这样说的，甭管什么节日不节日，高兴一天算一天。。。。
嗯。我们在平安夜的凌晨，确定了一起平安的过夜晚。。。是不是有点暧昧？暧昧一点又何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