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林音的第二天,我病倒了。
从小就有气管不好的老病,妈妈说我小时候常常咳嗽加气喘的像要背过气去,发作起来呼吸困难,脸憋的通红,样子很是揪心。长大后好了很多,可是因为一直比较瘦弱,冬天总是需要穿的很多,夏天也不能吹很凉的冷气,一直很注意自己。
这次气管发作,如同山倒,来势汹汹。
早晨是被快要窒息的感觉憋醒,突然发觉自己像要喘不过气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伴着剧烈的咳嗽,自己知道糟了,又犯了。急忙起身翻家里的药箱,发现还有半瓶气喘灵,赶紧喷上,似乎没什么用处。胸口因为咳嗽疼的厉害,头也昏昏的,像是发烧了。
我给公司打了电话请假。
全身无力,像要虚脱了,拿了医疗本,开车直往医院。
医生给开了验血的单子,看我实在虚弱的样子,嘱咐我最好电话家人,我打给了姨妹。
姨妹请假赶紧过来了。
我虚弱的眼睛都不想睁开,难受至极。化验单子很快出来,医生表情严肃,血象里有指标显示很不好,再拍胸片,再听肺音,量体温,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给开了住院通知单,上面写着“急性肺炎”
这个结果很意外,我只是咳嗽了一晚上,就只是一晚上,怎么就转成了肺炎。医生解释,人的身体如果在非常虚弱的状态,很小的疾病很迅速都会转成重疾,这段时间的自己,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压力大,身体机能已经到最低,再加上精神的打击,这个结果意料之中了。
办了手续赶紧住下,高烧,剧烈咳嗽,气喘,几乎要把我折磨虚脱。姨妹第二天要去外地培训,赶紧电话联系了爸妈,他们收拾些衣物,马上就往医院赶来。
西在当天晚上得知我住院的消息,因为她每天都会和我电话,晚间打来的时候,我早已疲惫睡去,是爸爸接的电话,她很快就赶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见西和爸爸说话的声音
“乐乐是怎么了?好像有很多心事,这半年都没怎么看见她笑,回家也是默不作声”爸爸压低着嗓音说。
“没事叔叔,可能工作压力大了吧,会没事的”西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西看见赶紧偎了过来,“乐乐,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
西让爸爸回去休息,晚上她留下陪我,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爸身体也不好,实在不忍心让老人家在这守着我,我只能默许西留下。
点滴还在打着,西时不时看看还剩多少,偶尔摸摸我的头,量量体温,我一直没有说话。
“乐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折磨自己”突然地,西问了我这句话
我没吭声,这句话勾起我满腹的伤心,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西长长叹了口气,“你呀,总是这么放不过自己”
我闭上眼睛,装作睡着。
感觉西好像拿了我枕边的手机,在那看了什么,我不知道,结果,不一会,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是被医生查房的声音惊醒,西就趴在我的脚边,也被嘈杂声吵醒。
医生看了化验的结果,又看了胸片,和跟班的实习医生交代怎么用药,并告诉我,还算不错,应该一周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后面的几天,每日依旧是打盐水,我已经不发烧,痰培养也好了很多,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只是依旧是咳嗽的厉害,连句连贯的话也不容易说完整,总是被咳嗽打断。
直到出院那天,咳嗽还是很重,医生说回家坚持打盐水,带着吃药,因为我体质的缘故,可能要好久才能恢复。西在那几日,陪了我两晚,后面的几晚我坚持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说服西回去,她只好依了我。
出院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漫天飞舞的雪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雪地里的人们开心地打着雪仗,我却漠然坐在车里,西开车送我回去。
我坚持自己上楼,没让西跟着上去。
这次生病,打击身体的同时也打击了一直以来自诩坚强的心,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了很多。
咳嗽一直一个多月才好,这期间,我还是会不自觉的就开车来到林音家的楼下,坐着看一会,似乎成了习惯。
那一天是公历的新年,也就是元旦,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日子。
我依旧在晚上开车到林音家楼下坐会,正准备离开时,突然看见那辆熟悉的车,是她的车,正往这边开过来。
瞬间狂喜。
我跳下车,一下子堵在她的车头,她连忙一个急刹。
我说不出话来,多少个日日夜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就是面前这个人儿,就是为了她,我笑我哭全是为了她,我怎能不激动。
她意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