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总是嚷嚷去山里飞,去当大鸟,他会不会去**山了”爸爸猛然想起来。
“您别急,我去找,一定给您找回来”放下药转身就跑开
**山,是我们这个城市最有名的游览景区,我去过数回,道路熟悉。
开着车,一路寻找,没有哥哥的身影。
我不知道哥哥那几天被电视**景区的广告吸引,他居然能坐上景区直达游览2路去了景区,还没到大门就跟随垂钓的人群下车,从山的后腰,没有开采的地方爬了上去。
他就一个人,爬到半山腰,坐在那晃荡腿,哈哈笑了。
我开车到景区门口,因为景区需要购买门票,他不可能进得去。
难道哥哥在家附近的地方迷路了?他能到这么远的地方吗?
老天帮忙!
垂钓的人突然发现半山有笑声,用望远镜发现居然是个人,急忙开车到景区正门告知。
景区赶紧报警。
会不会是哥哥,我突然觉得那个人会是哥哥。
丨警丨察很快赶过来,我给林音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听,留了条信息“哥哥走丢了,我在**山找他”
果真是哥哥。
我赶紧告诉丨警丨察哥哥的情况,是智障,几乎只有3岁孩子的智力,害怕生人。
我说我上去,他认识我,我把他领下来。
山路其实不陡峭,只是哥哥突然看见丨警丨察会觉得恐慌,万一。。。。。。
我顺着有脚印的山路,一步步爬上去,丨警丨察随后。
林音那天和大伟在一起,在画廊看画,静音了手机。等到后来看见电话和消息,打电话回家一问才知道情况,急忙驾车往**山。
累的差点吐血了,终于爬到哥哥坐着的地方。
“哥哥,我是乐乐,你认识的,和我下去买好吃的哦”我好好哄着他
“不去,不去,我是大鸟”
大鸟?我后来才知那是高山滑翔机,电视里有广告。
“乖啊,乐乐给你好吃的哦”我慢慢靠近他
我用手假装握着东西靠近他,哥哥两眼满怀希望看着我的手。
一步一步近了,一把搂住他。
“啊,啊,嘎嘎”
哥哥突然发出近乎大雁的怪声,瞬间推开我,往山里狂跑。
唐氏儿患者的智商只有几岁,他们的世界没有欺骗,我说手里有好吃的却没有,他的怪声是觉得受骗,觉得恐怖。
我赶紧追过去,丨警丨察同时也追上去。
跑了没几步。
“啊,左脚踩到一个坑的边缘,脚踝瞬间扭曲
左脚是骨折的脚,因为当初医生的疏忽,只注意骨头的损伤,没检查到韧带的撕裂,而韧带对脚踝的稳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左脚再次扭伤。
疼痛瞬间侵袭了我,疼的冷汗直冒,我单脚跳着对丨警丨察喊“赶紧逮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说完一屁股坐地上,捂住脚踝倒吸凉气。
丨警丨察很快拽回了哥哥,用警棍吸引,骗的哥哥乖乖跟着下了山。
而我,忍着剧痛,蹒跚跟随。
林音到了,那个大伟也跟来了。
我疼的厉害,几乎不能支撑。
林音一把扶住我。
急忙帮我脱了鞋袜,看见伤处肿起,她捂住了嘴。
肿的狰狞,而因疼痛,我的脚在哆嗦,全身都在抖。
“麻烦你,我开车来的,车子麻烦帮我开回去”我几乎是颤抖着说
“你说什么呀,你,你”林音几乎要哽咽
“大伟,你把车开回去,我和乐乐一车回去”林音转头说道
大伟看着我,我相信他对我应该是有印象了,我们几次的会面,韩国菜馆,商场,他应该是记得我的。
林音的反应让他诧异,可还是陪着林音帮我扶上车,安排好哥哥,分头开车。
我和林音、哥哥,用我的车回去,林音开。
我一路坚忍,车子每一次的颠簸都引的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林音就赶紧转头看我,眼眶通红。
一路无言,车子开的飞快。
爸爸在家早已得知消息,早早等在小区门口,看见哥哥平安无事喜极而泣。
而林音只是和爸爸交代了几句,立刻上车,直奔医院。
“这是去哪?”我弱弱地问
“闭嘴!你这个坏家伙,你这个该杀的家伙,你闭嘴”她突然咆哮了
啊,怎么回事?我不懂了。
后来她告诉我,得知我常常去看望父母,得知我去寻找哥哥,看见我因哥哥而受伤的样子,心底一直苦苦坚持的拒绝全然瓦解了。
到了医院借了轮椅,直接冲进急诊室。
X光室,医生要求我摆出规定的姿势拍照,可是脚无法按照要求平放,她就轻轻扶着我的脚,让医生就这么拍。
X光片没事,她眉头紧锁,想了1分钟,“拍核磁”,一定有问题,她对医生说
核磁的时间需要半个小时,结果出来了。
脚踝三角韧带完全断裂,立刻手术。
当天就安排我住院了。
第二天林音找了专家会诊,结果统一,手术是最佳的方案。
我赶紧给公司去电话请假,老板体恤,让我安心治疗。
没敢告诉父母,说最近公司很忙,暂时不回家了。
林音给老总请假,说家里有急事,请假一周。
手术当天,禁食禁水,饿的眼冒金星。
麻丨醉丨科医生过来,问是全麻还是腰麻,全麻不知道手术过程。
“全麻”林音道。
下午2点的手术,我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进手术室。
林音一直在主刀医生那商谈,是用自体韧带还是人工韧带,自体韧带需要从别的地方开刀取一段出来,人工韧带不需要,就是费用相对昂贵。最后确定人工韧带,因为她不想我身上多出一道伤口。
快进手术室时,林音在我额头轻轻一吻,这个吻放佛镇静剂。
手术过程我全然不知。
只知道在还未苏醒的时候,我一直哭了喊她的名字,医生说那是麻丨醉丨状态下不自觉的反映。
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她的眼睛。
“乐乐,我的好乐乐”她轻唤
我说不出话来,眼睛也努力在完全睁开,想摸摸她的脸,却全身无力。
“乐乐别动,乐乐听话”她哭了
这不是梦吧,我只记得她的眼泪滚烫地滴落在我的脸上,接着昏睡过去。
半夜手术后的剧痛折磨的我几乎晕厥,止疼药吃了也没有大的用处,她就抬着我的脚,因为我觉得那样会好受些,她就一直抬着,我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等到完全清醒,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她一直照顾我到出院,期间大伟来看望过我,他们在走廊激烈地争吵。
出院后,她为了照顾我,直接把我接到了她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