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绿色的青春，滋润着阳光雨露，茁壮成长。曾经的小苗，两年后长成挺拔小树。
我和首长心里都明白，再温暖的呵护，总有一天我要独自搏击风雨，“院子里跑不出千里马，温室内长不出参天树。”离开首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1995年春节过后，我和首长关于我前途的问题有了一次深入的谈话。
“首长，我在您身边工作了两年，您一直教育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出自己的一片天。过段时间，我想去某军教导队，参加士兵考学培训。”
首长沉默了一段时间，抬头看我，眼神里有很多的不舍：“小乖，咱不去培训不行吗？首长和阿姨一天一天老了，阿姨退休回到北京，阿姨和我都很喜欢你，我们也需要身边有个人。”
“首长，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首长，您一直教育我，培养我，不就是希望我将来能有更好的前途吗？”
“小乖，关于考学，我是支持你的。可是……你看这样好不好？小刘夏天就要去军校深造了，你去学个司机，将来给我开车，再过几年，我跟他们打个招呼，直接给你提干好不好？首长一辈子没有破例为身边工作人员说情，在我退休前，我想为你破一次例。”
“首长，我也想一直陪在您身边的，但我想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证明我自己。我也不想因为我，破坏了您一声恪守的原则，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给您脸上争光。如果我考学失败了，我再回来。考军校，我报考中专，两年后，我回来在您身边工作，好不好？”
“好孩子，你还是去吧，我更喜欢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首长的眼神瞬间黯淡衰老了下来，那一刻，我真的很不舍，不忍心面对他渴求的眼神，我差点心一软，答应他留下来。不过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会理解支持我的。他又怎能明白，一个暗暗爱上他的年轻人，经过很多天的内心思考，下定决心离开，内心又有多痛。
1995年3月份，新兵下连，彭秘书挑选了两个候选公务员。我当兵生涯，第一次当上了“班长”，虽然手下仅仅带了2个兵。
知道自己要离开深爱的首长，我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一切教给两个新兵，我希望他们能替我好好地照顾他，让他在我离开后不觉得孤独。
我也暗暗地观察这两个新兵的性格和生活习惯，希望能从中挑出一个更优秀的孩子，代替我照顾他。这两个新兵，一个小孟，山东农村兵，比我大几个月，170的个子，皮肤光洁，细眉明眸，黑漆漆的瞳孔和我棕色的瞳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挺拔的小鼻子，红润的小嘴，一口洁白整齐的小牙齿，一颗微微凸起的小虎牙，不过生活有多苦多单调，总是流露出幸福朴实的笑，一看就是个单纯的小孩子。虽然年龄比我要大，但很有礼貌，一口一个“班长”地叫我。
另一个新兵是南方城市兵小朱，比我大一岁，机智灵活，聪明过顶，心计非凡，工作中有时会小小地偷懒，但总是能把队长教导员哄得团团转。
从个人感情上，我更希望小孟能接替我当公务员，小孟没有心机，当兵目的单纯，我想即使当上公务员，也不会给首长添什么乱子。
小孟的朴实之处还在于，那时候，我在连队也会复习功课，小孟总是在休息的时候陪着我，也不吭声，晚上帮我铺好被子，我不上床睡觉，他绝对是不敢睡觉的。小朱就很聪明，喜欢做一些面子上的工作，总是讨好我，有意无意地问我，当公务员会不会有很好的前途，前任班长军校是怎么考上的，小刘哥是怎么提干的，虽然他的问题很巧妙，貌似在表达他想好好干工作，得到领导的认可。可我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另一种涵义，就是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把当上公务员当作自己前途飞跃的跳板。
小孟有个不好的习惯——抽烟，因为首长不抽烟，阿姨更不能容忍别人身上的异味，所以在抽烟的问题上，我对这两个新兵是坚决不允许的。
一天我在看书，小孟去水房回来，我很敏感地闻道他身上的淡淡的烟味。
我放下书，“小孟，你过来。”
小孟看到我严肃的表情，吓得不情，胆战心惊，笔直地站在我面前。
“刚才你干嘛去了？”
“我去水房给小朱洗袜子去了。”他这一回答，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对小朱的印象更坏了。
“抽烟没？”
“班长我错了。”
“拿出来”
小孟弯下腰，从袜子腰里，取出一根皱皱巴巴的烟。
“吃了。”
“是，班长。”这个朴实的傻孩子，拿起香烟就往嘴里放，我有点不生气了，也不忍心让他真吃啊。
“行了，等会，还有呢？”
小孟又从另一个袜子腰里取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把手伸出来。”
小孟乖乖地把手伸到我面前，我“噗”地一下点燃了火机，燃烧的火苗，一点点地靠近小孟的手。
这孩子，傻到躲都不躲。
我突然想考验考验他，：“孟，你怎么不躲？“
“班长，我错了，不该抽烟，错了就该受到惩罚。”
“那我真烧了啊，让你长长记性”
“你烧吧班长，我知道我错了。”
我熄灭火机的火苗，突然发现小孟鼓鼓的两腿间，我的心立刻痛了起来，这个乖孩子，哎……有一天会取代我吗？
我伸手抓向他青春的标志，小孟还是不躲，鼓鼓的很有肉感的一团抓在我的手里，我的心突然间变的越来越难受。
“小孟，你怎么还不躲？”
“班长我不会躲的，你想怎么惩罚我就惩罚我吧。”
“小孟，我告诉你，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但做人不能没有原则，你这里任何人都不能让人碰，知道吗？”我手里轻轻地用了下力，放开了手。
“知道了，班长。”
我深爱着那个老人，我自私到不允许任何人分享我的爱，那段时间，我矛盾痛苦。如果有一天，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他会忘记我吗？我选择离开是正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