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曾大志一直没有被人找到，是个奇迹，不过这么多年的卧底生涯也不是白白交了学费的，我突然有种预感，他还活着。

既然老蔡来自首，无论是顶罪还是真凶，局长说到此为止，放了沐建敛，我有些疑惑，但是看在局长实在酒桌上说的这话，应该是醉话。果真，他不记得他说过这个话，我也只能装作失意。

童童找过我，我没有见她。我怕她跟她姐姐一样，让我做些出格的事，也许真的跟张小白说的，我有些飘飘然了。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刚从局里出来，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发现有些不对，我故意上了高架桥，才上几米，果然后视镜出现了曾大志。

“冰箱里有啤酒和吃的，赶紧吃吧”我没有回头，只是打量着后视镜上的那张脸，那抹笑容让整个人更加颓废了。

“贺警长，果然神机妙算啊，打从开车门时，你就洞悉了一切吧”曾大志开了一瓶酒，噌噌几下，就见底了。随手又打开一个罐头，狠狠的叉上了块肉，这会儿却洗洗咀嚼了起来。

“你躲进我车的那会儿，我就知道了”我故意回了下头，脚下有条不紊的踩了刹车。车停了下来，曾大志顺着我的位置，不知是习惯动作还是怎么的，回头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跟踪的车辆，才放松了些。

他继续吃着肉喝着酒，享受这片刻的轻松。“还来点音乐”他还真是自来熟，我只好给他开了音乐。

看着眼前这个颓废不堪的卧底，他是我的同行，现在却背上了变节的罪名，此刻他还是安全的，但是过后，谁也不知道。

过了一刻钟，他似乎睡着了，我只好把车灯关了。与此同时，他大声喝止“别关车灯”

我赶紧去开，可是被他一手打开了。

黑暗中的他呼气很是急促，“怎么呢？”

“我要走了，他们很快就要来了”他急冲冲的开了车门就跑，我哪能让他逃脱掉，眼疾手快的跟随他，身手敏捷一个翻越拦着他。

“我要的东西，给我！”我语气笃定，直面他。他似乎早有准备，贼笑后欲侧身逃脱，可是我紧随其后，死死咬住他。追到一个路口时，一辆货车挡住了我的视线，停滞了几秒后，曾大志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碰到张小白一群人。

“曾大志往那边跑了，”闻声后，大家随着所指方向继续去追。可是进入一个老宅区后，我们不得不兵分四路。

在晚上，搜寻难度加深了。那暗黄的路灯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好长。拐角处的黑色常常被惊吓到，什么也没有。

就在自己看了看时间后，准备无功而返时，听到了“碰碰”几声枪响，我赶紧顺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心里莫名的发慌，很怕曾大志这条线断了，我什么也追查不到了。

同事们很默契的回头看着我，渐渐的指引了一条路。

在微黄的灯光下，我闻到空气中凝结了血的味道。曾大志和另一个叫萧昇的同事倒在血泊中，他们之间的地面全是血色在蔓延。

张小白手臂中了一枪，羸弱的靠在墙角，“贺警长~”

那声音有气无力的让我眼中有些发红，“你死了没？”我故意推了她一下，哪知她真的倒在地面上了，我赶紧把她扶起，激动的吼着“叫救护车~”

（五十五）

“贺清清，你未向上级请示，就私自实施逮捕计划，导致罪犯当场击毙，证据丢失。一名同事殉职，一名同事受伤，这样的责任你怎么承担？”局长气急败坏的指着我大骂起来，我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别以为不说话，就可以摆脱责任了。你现在马上把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给我写份报告上来，不准可以隐瞒！”

局长气得那胡子都掉了几根，我也是在抱歉，本以为都布置的妥当了，哪知曾大志洞悉了我的伎俩，提前跑了。真是功亏一篑啊！

写完材料，我就去看张小白，她的枪伤让她发烧了，一直在昏迷。我很是担心她，虽然这一段时间她老跟我对着干，可是我能理解她。毕竟张强是她师傅，一直的榜样，除了那事换谁也接受不了最后还祸及到张强全家，她更是崩溃了。这次诱使逮捕计划，是得到她意外的支持，她只说，想知道真相。可是如今，证据全没了，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想着心里难受，回了家后，洗了个热水澡，试图理清情绪，可是没有什么效果。看着天花板，失眠了一夜。

盼望着天亮后，终于有了睡意，沉沉的睡去。电话终于把我叫醒，赶去局里开会。无一例外，就是此事件的报告会议，以及我的处理意见。

会议上，刘颖在席，他们稽查署的公布了调查的一些片段和总结，我在其中似乎有些所获。曾大志的资料，以及他在进我车前得影像，我来回组合着，始终觉得他有些怪异的地方，可是我一时也说不出。

路过超市的门口，看到哥哥和宋研，我赶紧停了车，跑上前。“你哥喝醉了”宋研扶着烂醉如泥的哥哥，我赶紧帮忙拉过一只手，两人合力把他总算塞进车里了“哎，我哥真的太沉了”我大呼累，宋研却微笑的看着我，给我递上一张纸巾，“擦擦吧，都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