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的眼神终究还是泄露了我并不如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份洒脱的情绪,巧巧闻言也不再作声,见状我喊来老板,顾不得自己那点酒量豪气的叫了一桶生啤,此时各类菜肴也一一上桌,我们两个情场多失意的女人在美食面前全然不顾所谓的淑女形象,抛开那些烦人的儿女情长,食指大动,大快朵颐。
由于第二天上午没有工作安排,我们那晚足足在大排档耗了5个小时,直到11点才拖着摇摇摆摆的身体,勾肩搭背,相互扶持着打道回府,酒精让我们像两个思想激进的愤青一样大骂那些给不承诺还管不住嘴巴的“善男信女”,我们嘲笑自己在衣冠楚楚下的潦倒落魄——异性也好同性也罢,感情大同小异,就像我们生活在选择性极强的市场经济社会里一样,自由恋爱的世界你要的爱情通常是件奢侈品,不愿退而求其次的继续努力赚钱以期有朝一日能将其拥入己怀,而没有这份耐心的也就随便选择同类产品替代了,当然也有价位正合适,自己也完全心仪的,但如何保证它不变质,不贬值就又一道难题了。
持续半个月的出差在忙碌的会议以及考察中走的匆匆,半个月之内还辗转了一些周边城市,可谓收获颇丰,每每傍晚来临只要没有必要的饭局,我和巧巧必是同去寻觅美味佳肴,酒肉间我们到也暂时忘了同在那个城市的纷纷扰扰,卸下这样的负担,自然是过得轻松惬意,踏实自在。
回到A城时,天空正飘着细雨,疲倦不已的我和巧巧匆匆道别后便各自归家,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一直眉头紧锁,心情也不由得映照了这糟糕的天气,也许是和J讨论过太多关于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每经过一些地方,总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来。幸而这样的思念尚还不能抵过肉体上的疲劳,回到家后,我几乎沾床就沉沉睡去。
“好久不见。”
这是我半多个月来看到J给我的第一句话,生疏、客套,如实的反应我和她目前的状况。
“好久不见。”
J没有再发来只字片语,我也遵守给自己定下戒律不再搭话。关掉对话框,打开文档,眼里却只是一味的跳过一些完全不再有意义的字符。是的,与J这样让我心里煎熬般难受,远之不恭,近之难切,与其这样,我宁可彼此不再出现在彼此的联系人里,来一个相“见”不如怀念——认输吧,xx,认输你没有J这样的豁达和淡定,认输你没有容下一份友情的胸襟,认输你对这个女人动了覆水难收的凡心。
自从J加回我后,几个月来我第一次主动点开她的对话框写到,“J,你现在忙吗?”
“不忙。”J非常迅速的回复,快到让我觉得她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开口。
我稍作停顿,“那我和你好好谈谈吧?”
“好。”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已不似从前了吗?”
“有吗?”
“我想以前你绝不会在对话框前欲说却无言的。”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现在正是如此。”
J久未回话,我不愿对此刻的她做任何猜测,既是作好了摊牌的打算,那便静候“佳”音好了——不知各位看客是否有这样的体会,每临大考,紧张的情绪往往在问卷发到手上而止——此时,J对于我来说就是那张我已有把握的问卷,虽然答案非我之所愿,但尘埃落定总胜于悬而不决。
“我一直自认为我做的一切都已是做到了既不伤害到你,又不至于两人成为陌路。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的喜欢绝对不是和你说笑,我很感谢在我再次加回你后,你对我之前的行为只字不提,但我也不希望你觉得我是在作弄你。我的情况你很清楚,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同性有过异样的感觉,你的出现改变了我很多东西,我非常不安,甚至害怕,所以我把你拉离了我的生活,直到我已调整好自己,觉得我可以把你一个普通朋友看。”良久,J如是发来。
“那你现在是把我当普通朋友吗?”
“是的。”
“我认为我们之前也不是普通朋友,而是知己。”
“的确。”
“但现在或者说在那以后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不可能和我毫无顾忌的畅所欲言了,因为我们之间不论你承认与否有了禁区,因为我宁愿彼此诚实的面对这个现实,然后作一个明智的决定。”
“那么,你是希望从此不再联系吗?”
虽然这句话来的合情合理,并且,也一直是我预期的,可真的看到J发来这句话,我还是犹豫了,非常清楚唯一应该的回复只有两个字“是的”,但这两个字却犹如两块不动磐石,无论我的理智向我亮了几次红灯,我仍然无力撼动其丝毫。
“不是。”缴械投降,我分明能看到感性威武的将脆弱的理智毫不留情的踩在脚下,脸上甚至还带着佞笑。
那边的J亦不再言语,我恍惚的关掉对话框,一头趴在办公桌上,心乱如麻,“你是希望从此不再联系吗?”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四两拨千斤的话,“是”与“不是”此刻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不是。但“不是”又能如何呢?唉,听天由命吧。我不得不摆出了鸵鸟的姿态。
J的对话框在状态栏执着的闪着,我点开,“XX,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
我的天哪,这个女人看来今天非要把我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扒干净了才甘心,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她“咄咄逼人”的问话下破烂的像块油腻腻的抹布,怎么擦怎么腻歪——喜欢,可绝对的不能,她的婚姻状态像一张高压电网,让任何一个觊觎她的人不敢越雷池半步,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我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
“那又如何?”我强装轻松的回了句。
“你非常清楚我的状况。”
“至始至终。”
“那你还如此?”
“你说过,我们很像的。”
我和J就像在博弈,狭路相逢勇者胜,当我抛开一切不作他想时,似乎该犯难的又是J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后,J发来一句,“唉。。。xx,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你给个盖棺定论吧,无论哪种结果我都接受。”打完这句话,我顿时一身轻松,是了,就是现在开始,我于之J或者成为一个过往风景的陌路人,或者成为一个为人不齿的第三者,别无二它。
“你知道,假如你也有心意,今时今日无论如何我无法对你说‘不’。”
还有比这句话更能让我心跳漏拍的吗?没有了。不可不说这着实让我喜上眉梢,虽此前心有难免会有如此希翼,但此番本是要来个“一刀两断”,竟成了互许衷情,凡事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当真?”似是为了确认对方所言千真万确,我小心翼翼问道。
“如假包换。”
我再次趴在了办公桌上,不过此刻却是为了平复激动的心情,我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然而面对J的首肯,却如正处于变声期的青涩少年初涉风月般激动不已,我的手心分明微微出了薄汗,我的心跳明显加快了节奏——呵,爱情啊,你怎具有如此返老还童的力量?
“现在你可完全是我老师了,我都不知道两个女人间如何交往。”片刻,J又发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