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到22岁,我渐渐明白,除了家人,我最爱的是自己,不会对其他任何一个人动心,更不会爱TA们胜过爱自己。我不想与任何人分享我的感情,深夜一个人听着音乐慢慢滑下泪来,一个人逛街到天空飘起小雨淋湿发尖,一个人裹着满天星光在屋顶弹吉他,一个人躲进咖啡屋细细品读一本书,一个人眯着眼在深秋梧桐大道上放空……我不愿被人照顾,更不愿照顾别人,自私而高傲地活着,很好。
我享受孤独。
我是独生女,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老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老妈是民主阶层的高收入群体。父母爱我,我也爱他们,这个世界上我也只爱他们。我的家教很好,从小饱读各种书籍,掌握各种技艺。
18岁以前,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虽然从幼儿园起,我就是舞台上从不会消失的精灵,唱歌跳舞朗诵书法弹琴……我只是安静地享受自己的生活,不祈求任何人的打扰,也不去打扰这个世界。老师们对我很关照,同学们对我也很友好,但我的冷峻常常使TA们把刚刚探进我个人世界的小脑袋悄悄收回。
18岁以后,我进入周边另一个城市读大学,我继续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但不拒绝在舞台上展示我的才艺,那时的我很习惯于在舞台上神游,目不见舞台下面的人群耳不听舞台下的掌声。因此,我结识了一大帮形形色色的朋友,从14岁的小孩儿到30岁的GGJJ再到50岁的大叔大妈,我们都能舒服地相处,纵使安静地坐着不语。我也会在酩酊大醉时,靠着某个人的肩喃喃一句:“单身贵族万岁,自由万岁!”
我享受自由。
从小到大,老爸老妈就给我无限自由选择自己的路。在我不会说话时,用小指头指到什么,他们就为我买什么;能说话时,他们给我极大的话语权,只要不过分,他们从不表示任何异议;高中文理分科,我选择文科,他们支持;高考报志愿,我选择一个离家非常远的城市,他们没有皱眉,我选择专业,他们与我一样憧憬好奇。
我只是享受孤独和自由,并不叛逆。大学四年,我不喜欢逃课,但我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下课了,我就戴着耳麦躲进图书馆的一个安静的角落读书,没人提醒,就常常忘记吃饭,闭馆了,我才会拖着书包离开,然后去找30多岁的乐队吉他手Z,常常我弹他唱。我对我的专业比较上心,因此成绩一直很好。任课老师们会不约而同注意我这个学生,单独相处时,TA们总会找机会与我交流一些学习甚至生活上的话题。我偶然听到有些年轻老师聊天时,说到欣赏我沉静的性格,与世无争的气质。
大学毕业前,学校安排了一次长达一年的实习,我被分到北方一座城市,一家很大牌的文化传播集团。走前,老爸为我联系了那边的战友,托他好好照顾我;离家前一晚,老妈坐在我身边,又开始掉泪了……这个商界女强人,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我轻轻拍拍她的双肩:“好了好了,我都不哭,您哭什么,再哭不漂亮了……”其实我内心也五味杂陈,毕竟一走就是一年,那个城市又那么遥远。老妈终于止住了抽泣:“好好照顾自己。”
很快,我飞到了北方的这座城市,这边很冷很冷。从机场走出来,我把脸埋在深蓝的天空下,立在那里,放空……很久很久,我踱开了步子。
第二章
老爸的战友L叔叔来接我。
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20年,而我是第一次来。这是省会城市,有着大气,却没有我们那里的繁华嬉闹,街头的男男女女也都闲庭信步,不乏时尚入流的俊男靓女,也有为数不多的老妪老伯。也许是气温低,整个城市只是显得更加静谧一些。坐在副驾驶,我又开始神游了。
其实,实习是名义,为工作做准备才是实质,很多人打算实习时好好表现,争取毕业即留下工作。我却没想那么远,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我对这个城市新鲜,对这份工作好奇,只是想静静享受我的幸福感,工作专注、生活精致、娱乐用心,对我来说就是王道了,至于将来留下不留下,那是另一回事。
直到我遇上美女上司夏,我发现我的价值观、人生观甚至生活态度顷刻之间被无可救药地颠覆了,我开始习惯在摩尔的氤氲中考虑我与她的未来,呵呵,当然,这是后话。
当我们驶过这座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一座30层写字楼时,他告诉我要工作的公司占据20层到30层。给公司人力资源部的J主任挂了个电话,约定翌日十点去公司报到,之后L叔叔开车把我送到公司附近的一座“XX大厦”,他为我租了8楼的两室一厅,从此我一个人住。
送走L叔叔,我把行李丢一脚踢开,摔到床上装尸体,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来,老妈打来的,询问我的情况。“一切安好”。我草草挂了电话,走到窗边,看夜色笼罩下汩汩的车流人流,我又开始怀念某种情愫了。。
把音响开得很大,听Free Loop的melody灌入耳中,我脱光了开始洗澡,听音乐做事是我一向的习惯,望着镜子中瘦削白净的脸,我欢快的叫了一声。吹干头发,我冲了一杯从我的城市带来的Latte,关上所有的灯,留着一台床头灯,坐在窗边,闭上眼睛,啜着咖啡,让Athlete的沙哑深入骨髓。
翌日8点准时起床,一杯热牛奶,两片寿司,一块德芙。出门前,最后一次望望镜中的自己:白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颀长的身子,微微及肩的头发,清秀的五官,却在眉宇间若隐若现地透着桀骜与冷傲。想起我的朋友们常说我身上带着逼人的英气。
九点四十五分,我来到公司23楼的人力资源部,见到了人力资源部主任J,一位气质不俗的中年妇女,她问什么我答什么,言语不多对视不多,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把我曾经做过的策划和作品递给了她,看她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蔚然啊,以后你就在26楼传媒中心工作了,有什么不懂的积极向其他老师请教,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给他们和我说,我跟老L(我L叔叔)都是老交情了,你好好干吧。。”我冲她抿了一下嘴角微微笑。“小蔡(J主任助理),带蔚然去26楼B室见高副主任。”于是我被带到了传媒中心高副主任那,一位白白胖胖40多岁戴眼镜的男子,进去时他在接电话,MS在讲一个什么高峰论坛传媒策划。他打手势示意我坐下,小蔡冲我眨眨眼便闪了。
高副主任打完电话,瞟了一眼我的个人简历:“上官蔚然?跟上官婉儿是亲戚嘛……”说完自以为很幽默地哈哈大笑,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之后又详细地询问我的年龄、家庭、学历、特长、对文化传媒的看法。。TMD方方面面横扫一遍,从没自曝欲的我忍不住打断:对不起,高主任,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他着实楞了一下,又尴尬了几秒钟,随即他打破了沉默:“呵呵,没关系,你们年轻人就是害羞,锻炼锻炼就好了。你去吧,我安排了咱们中心的主笔小周做你的指导老师。”“哦,对了”,他叫住走到门口的我,“咱们传媒中心夏主任刚刚去法国出差,一个月左右回来,等她回来,你记得主动去A室见见她。”“恩,好的。”我中断神游,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第三章
离开传媒中心高副主任的B室,我一个人穿越长长的走廊走向我的工作地点F室,我有着边走路边无意扫眼但又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习惯,于是我在进F室时,发现正对门是A室,门上一个设计和做工均非常精致又有品的玻璃牌标明“传媒中心主任室”,我才突然领悟到,刚才眼镜高貌似让我有空来这个办公室拜访拜访谁,管他呢,我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