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但我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惊讶和强压的泪水。
“如果这样你还是无法接受,那我……”我放低目光,盯着我们相互握着的双手,“我还是会缠着你。除非你不爱我。”一仰头,大义凛然。
她还是很酷,不过眼睛里充满笑意。
“吻我。”她说。
“我不敢。”我很纯洁。
“你没吻过别人?”
我突然想起铃木桥的吻,她嘴唇的触感至今犹在。
“没,没有。”是她吻我的。
在小仙女十分纯洁的坚持下,那天苏妤大魔头强行索吻未能得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看见她的唇我就紧张。还好她没有霸王硬上弓,只是我被罚下去给她跑腿买糖,我撒腿就跑,弄得鼻子又小小滴流了点血。
这场惨烈丢脸的血案换来了我屁颠屁颠地爱情。
苏妤家虽然在北京,但是没有马上回去,我当然也不能。于是我每天早上起来立马溜到她宿舍,两个人逛街逛欢乐谷逛书店,整一游手好闲地失业青年样儿。
“你不用找工作?”我终于在一天忍不住问她。
“快过年了谁还招人。”她继续挑衣服。
“上学期也没见你招过啊。”
“我还用找吗?”眉毛一挑,理所当然。我终于知道千金跟闺女儿的区别了。
“你爸到底是干嘛的?”我特小市民地打探。
“当官的。”拿着衣服在镜子前比划。
“那你妈呢?”
“老板。”进试衣间。
“你们家是不是很有钱啊?”特乡下人地巴结。
“还成。”声音从试衣间传出。
“那你爸妈要知道我,岂不是会整死我。”帮忙拿换下来的衣服和包,跟着到镜子前。
“你那天跟Edison说时不是挺拽的吗?”在镜子前扯扯衣角。
“爱情的力量。”忙帮她整理背后的褶皱。
“那你就等着用这力量迎接我爸妈吧。”扭过身看身后。
“啊?”我跳到她跟镜子之间。
“这衣服怎么样?”
“挺好的。他们真要找我?”
“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浪荡花心还胆小的?”她斜了我一眼,拿过衣服进试衣间。
“我,我哪儿浪荡了?……也不花心!”我在门外嘀咕。
“放心吧,他们连我都没时间管,更不会有时间整你。而且,”她走出来,捧着我的脸,看进我的眼睛,“我爱你,我会坚持,他们不会把伤害我们的。”
我被摄魂,脸红到通透。
她宠溺地笑笑,拿着衣服向柜台走去。
“那他们以后会不会把我也照顾了?”我立马跟上。
“他们只照顾女婿。你是想你委屈点变个性还是想我委屈点找个男人?”她把衣服交给服务员,“把这件开了,顺便拿那毛衣给她试试,待会儿一道开了装在一起。”
刷完卡回店里的路上,我想了想说:“妤啊,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地方挺像铃木桥的。特别是对我。”
她突然停下来,盯着我,冷若冰霜,吓得我心惊肉跳。许久,走进店里,服务员正把两件衣服塞一起。
“分开装!”语气不善。
随后,一天没跟我说话。天地良心,我真是特单纯地在做对比啊。
快过年,我被逼着回家,苏妤恋恋不舍地送我去机场,开一小别克——好吧,不小。
“你家跟陈志杰家里挺近的吧?”她边开车边不经意地问。
“嗯,他妈和我妈是朋友。”我缩在座位里。
“那你跟他岂不是很熟?”
“当然。他小时候就是个小人,总在我妈面前显摆。”我巨不屑。
“呵呵,挺可爱的。”她笑得挺开心。
“……”我眯着眼睛偷瞟她。
“他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会转达你的问候的。他肯定高兴到飘。”
“呵呵,还真是好久没看见他了,其实他挺好玩儿的。”笑得温柔。
我嗖的一声从座位上弹起,死瞪着她。我还没回去她就想着别人了。
她没理我,嘴角似有似无地扬起。
我看着窗外直到机场。她要来帮我提行李我避开她的手。我还想着她那温柔的笑,并且怎么舍得累着她。
自己换好登机牌托运了行李。
办理手续的小姐对我笑着说:“就这么点行李?”
我一愣,首都机场的工作人员怎么都开始微笑服务了?要是往常,我肯定会跟她搭讪,不过今天实在没心情,于是绷着脸点下头了事。转身看见苏妤,眼睛都在笑。
走出人群,她递给我一瓶水。我接了,发现瓶盖她已经帮我拧开。
“你不是下毒了吧?”我奇怪地问。
“嗯,解决了你我好找个男人去。”她哭笑不得。
“你个乌鸦嘴我马上上飞机呢,不说点好的。”
“喂,是谁先说的?”她上来拉我的手,我甩开,她又拉。
“现在知道你那天提起铃木桥我什么心情了吧?”
“苏妤,你不是人!”我再甩开她,“我又不是故意的。”
“就因为你不是故意的我才害怕。”她眼神突然黯淡,表情严肃“她已经成为你感情的一部分了。无处不在。我呢?”
我惊醒。原来她会害怕。
“我,你,你知道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好啦,谅你也干不出什么来。”她帮我理理刘海。
“我想都没想过!”
“嗯,你那麻木的神经也想不到。”
“坏人!”我盯着她的唇,全身神经都在兴奋,但仅剩的理智告诉我,要跟她一直走下去就应该节制。于是只是抱紧她。
只是抱了一下她就分开,机场里实在是鱼龙混杂。
“回去记得想我。”她倒是用额头顶住我的。
“你不怕被你爸妈的线人看见?”
“我情不自禁。”她笑,一阵清香。
“还欲火焚身是吧?”我调笑。
“那你是要帮我解决吗?”
我立马闪开。“快登机了我进去了。”
“喂”她在身后叫我。“别跟帅哥搭讪。记得给我电话,也还是别太想我!”
我强压着被爱人牵挂的幸福和离别的失落,挥挥手走近安检。不过还真被她说中了,从离开她的一刻起,我疯狂地想她,每时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