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甜蜜,我当然抹不掉曾经和小婉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同样是两个人的甜蜜,几天之内就转眼成了泡影和回忆。昨天,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爸妈没有提到小婉,但他们口口声声在说“你一个人”如何如何的,说得我心里一阵阵发堵。我当然没给小婉打电话,打了又能怎样?隔着太平洋发高烧,她又摸不到我额头。难怪生离死别是一个词了,人生短暂,有时候生离就是死别。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潘黎明陪着我也喝了很多,他应该是高兴吧,和女朋友胜利会师,我和他都属于无所事事无所顾忌的无业游民黑户口。宋琦第二天要上班,为我们做了一桌菜,喝了两杯就去睡觉了。她这两天确实够累的。
我不好意思拖住潘黎明,“你快去陪她,多尽些义务吧。这里吃完了我收拾。”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不着急,让她先睡一觉。好久没那么痛快喝酒了。来之前有忙不完的事,到了这里没有事可忙,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潘黎明喝了酒以后话比较多,既然他愿意喝酒聊天那只好由他去了。
这种时候我挺需要有人在旁边说说话,哪怕说胡话。
我又开一瓶红酒,给他也给自己斟了大半杯,“这里的红酒真便宜,虽然我们不懂也不觉得红酒好喝,可是啤酒喝多了伤胃。”
今天回来,有宋琦开车,我又去外面那个超市采购了好些东西,包括半打一箱的红酒,特价才四十几块钱美金。在国内进口红酒一瓶就要好几百人民币。
在宋琦布置的优雅环境里,喝着红酒,吃着大虾大螃蟹,嚼着细细脆脆的土豆丝,酒后的迷离之中,我好像找到了家的感觉。
“来,敬你一杯!非常感谢你昨天让我搭车,感谢你们家宋琦让我住在这里。和那个什么美丽?对了,她叫张美丽,和她比起来,算我运气好。”
“我觉得她缠着你真得很讨厌。不过,没想到你会发脾气,你说什么来着?我差点笑喷了,等等,我想不起来你说什么了,特别解气又好笑。”
“什么?我自己也忘了,脱口而出的。”
“当时就觉得你特别有个性,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我本来就心情不好,她烦个没完没了……”
“人家第一次出国都特兴奋特高兴,你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我掩饰了一下,“晕飞机吧,睡了一路不想说话。”
“晕飞机?头一回听说。来,再喝一杯,看你晕不晕?”
大概是我们喝得太痛快聊得太酣畅了,忘了时间地点,宋琦裹着睡衣走出来。
“我明天不去上班了,跟你们一起喝吧,不喝根本睡不着。”
我举起酒杯欢迎她。她想坐在潘黎明腿上,潘黎明却站起来要去卫生间。于是她坐在了他位置上,喝着他杯子里的酒。半敞开的睡衣露出了几乎全部的**和圆润的半球,正对着我。
不敢正视的我赶紧道歉:“对不起,把你吵到睡不着觉了。”
“没事,难得他那么高兴。刚来怕他不适应,应该这样放松一下。”
我发誓自己没有想入非非,她宋琦满脑子只有潘黎明。而且,他们两个都不了解我的性向,误会也好,戒备也好,相处两天都为时过早。
三个人的话题,不一会又绕到飞机上那段。
潘黎明非要我想一想当时怎么对张美丽发脾气的,那句让他想发笑的话究竟怎么说来着?他要说给宋琦听。
我喝得有点迷糊,实在想不起来。
理工男大概都有执拗得时候,我和宋琦对饮了好一会儿,他一拍脑袋说想起来了:“你说她生活不能自理还出国,哈哈,跟她缠着你要这样那样的太贴切了。”
“我是这么说的吗?当时没有太多人听见吧?”
“反正我是听见了,觉得你特别无奈。”
宋琦跟着傻笑,“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我也觉得你有心事。”
“没啥心事,就是失恋了。临上飞机她改变主意,没和我一起出来。”这个她在他们听起来应该是他,所以没什么疑问。
“哦,那是有理由心情不好。”潘黎明很同情地看这我。
宋琦倒进潘黎明怀里,“我理解。想当初我一个人来美国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那他决定什么时候过来了吗?”
“她不会来了,她有家有孩子。我应该把她还给儿子。”
沉默了一阵子,我们三个同时站起来,决定睡觉。
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隔壁又传来爱的进行曲,并没有困扰我太久。因为我喝了足够多的酒精,让我很快能入睡。直到口干舌燥地醒来,天早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