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包着火也会引火烧身……

姐姐的能耐不止把一个男人搞定，我才知道，她可以同时把几个男人摆平。

一直很纳闷，如此传统保守的父母怎么会生养出姐姐和我这样的孩子？咱不怪社会！我那超凡脱俗的另类就别提了，姐姐居然可以颠覆男人玩弄女性的观念，义不容辞走上了享乐世界里男女平等的金光大道。

姐夫招了。他的纸太薄，没能包住火。姐姐用花天酒地网罗足够人脉，案子很快被侦破，在铁证面前姐夫只有老老实实交代的份，就此落下把柄。

当初共患难的夫妻，日后未必能同享富贵，这样的故事太多。姐姐是真伤心，用她的话说：想当年，为了跟这个狗屁不是的男人私奔，拿了家里的钱差点把爹妈气死，这样的感情伤不起！

“对这样的男人，不必离婚，月供五千，一边玩儿去！老娘气量够大吧？就当为我女儿养着她老爸。”姐姐抹掉眼泪气宇轩昂地公开告白。

私底下，她用追回来一部分的钱买了一套一居室的小房，给自己筑起一个爱巢。不需要花钱在酒店包房间了，税务局那小子住了进去。

姐姐颇有几分得意地叫我去看看新居，看看她的新生活，在离风景区和市中心不远的住宅小区。我调侃她，应该叫私生活，再整出个私生子来，过继给我当儿子算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也算过来人了，姐姐和我说起私房话来百无禁忌。她挑起眉毛，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带脸红地告诉我：那小伙子床上功夫可厉害了，到底年轻力壮，一晚上要好几次。幸亏，这回她买的床结实，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声音……

我笑她越来越恬不知耻，她骂我在外面乱搞女人。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一样：我在寻找爱情，她在堕落感情。

末了，她说像姐夫这样的老男人只有贪图享乐的小女人才会要他。

我表示鄙夷，问姐姐：人家小伙子图什么跟你在一起啊？

她耸耸肩，用手掌托了托刚做好发型的长波浪，在酒柜后面的镜子里顾盼自己的风韵犹存，她说她不介意。

我也耸耸肩，表示困惑:真的感情，假的爱情，蒙上了金钱的光芒和物质的光圈，只会更加迷离。

一间十来个平方米的卧室，客厅带餐桌不过二十个平米。豪华装修的硬件，成套高档欧式家具，最先进的家用电器……

“地方不大也能尽显暴发户的派头啊……”我当着姐姐面评价，不改针锋相对的一贯作风。

“算你多读几天书，会拿腔拿调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没错。不如让我吃吃看这葡萄酸不酸？你一三五过来，二四六让我也住住？”我明知道不可能，当笑话逗个乐罢了。

姐姐有点当真，“开什么玩笑？那我让他住哪儿去？”

“哦，他以前住桥洞的啊？”我故意损他。

“什么住桥洞的，人家大小也是个国家干部。”

“姐夫一点都不知情吗？”

“他还有什么权利来管我的事？每天就知道打麻将玩牌九，赌得天昏地暗。”

“赌也不是什么好事。吃喝嫖赌里，赌是败家最快最有效的。”

“不管他。我管住钱就行了。”

“……”我觉得再说就多余了。

杜晓婉的上班时间几乎没有规律，早中晚三班倒，还经常有延时加班，帮同事替班等等特殊情况，这样的工作性质反而给了她很多自由，不需要任何借口晚回家或不回家。孩子有两家的老人抢着带，不必她和老公费心担忧。

我和她除了不能名正言顺地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一个床上，几乎天天见面在一起。热恋的时候根本不会去考虑未来，虽然我们时时刻刻想着能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过了下班时间，如果在门口等不着她，我就会进去找她。

又有同事要她代班，我就躲在她们的休息室里等她。

下午交接班之后是最空闲的，没有别人的情况下我们会忍不住亲近到一起。

我不喜欢医院的空气，总飘着药水味，可是在她身边就不一样了。我喜欢看她穿着制服，白衣天使，不容侵犯的纯洁，难怪有一说叫做制服诱惑，越是被制约的越刺激吧，特定在某个情景里，诱惑变得新鲜而奇妙。

说实话她们的白大褂很老土，没有曲线，质料也太粗太硬，但丝毫遮盖不住杜晓婉的玲珑身材。秀发被拢进白色护士帽里，露出她脸完整的轮廓，每一个角度都有迷人的线条。眼睛里流转着波澜不惊的平静和时而泛起的涟漪，那是她压抑的激情，被制约着却无比诱惑。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散放着唯有恋人能感受的光芒。她说和我在一起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恋爱的滋味。

在她们的休息室里有一张小床，围着蓝布屏风，我终于忍不住把她拖进去摁在了床上。

“门没有锁。”她挡住我的亲吻，呼吸困难地告诉我。

“我需要急救，需要你做人工呼吸……”我堵住她的嘴。

印象中，杜晓婉从来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想和她亲热。女人就该这样顺从吧，她的顺从让我体会着爱的纵容，培养了我无穷的勇气。

纠缠的亲吻很快让她紧张的身体在制服里放松了，因为她的温顺，我的举止也格外温柔，小心不弄乱她的头发和帽子，小心地解开两颗扣子，埋进她怀里。护士装被我缓缓攻破，天使在爱的光芒里飞翔……

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我一伸腿蹬着了屏风架子，不得已赶紧立正稍息。她满脸桃花地起身整理制服。

“今晚去酒店开房间吧，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咬着耳朵对她说。

话音刚落，有个我认识的小护士推门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婉，又让你晚回家。今天把他送上火车回学校了，我就不用再请假了。”这小护士有个在外地念大学的男朋友，最近暑假在这里探女友，小情人聚少离多，我们懂的。

从她那儿出来，已是华灯初上，满大街下班高峰的人群车流似乎要把这个城市旋转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走马灯，而每个人都只是灯罩上的一点点灰尘。

这一刻的流光溢彩、喧哗繁荣是城市的**，也是每天最令人想回家的一个时刻。这一刻路上的大多数人都急着回去点亮一扇窗户，吃上一口热饭，饭后可以再出来散散步，或者在家里吃吃水果喝喝茶看看电视翻翻书，然后躺上一张舒适的床，做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地过完一天。

我和小婉在人流里没有方向，也许可以像另一部分人那样，去饭店酒楼点菜吃饭，酒足饭饱再找些别的娱乐项目，歌厅舞厅游戏厅和影院剧院KTV……但是我们彻底腻了那样的漂浮。很想很想去一个地方，哪怕只能容纳两个人的空间，什么都不需要，连衣服都可以脱掉的地方。

大街上，明亮却跳跃的光线里，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眼底都是刚才未能燃尽的火焰，灼烧并煎熬着我们无处逃避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