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解析的是沈从文的《边城》,林老师拿出来的是《围城》,我花了两个晚上,一口气把它看完了。书写得真好,正如林老师介绍的:没有半句废话。这也应该是对小说的最高评价!虽然情节不算跌宕起伏,但故事充满了生活气息和真实色彩,很容易就让读者身临其境地加入其中。而我恰好借此消磨了时间,不然,隐隐约约的期待会让日子很难耐。
去还书是最好的理由打探情况,不需要提前打招呼。吃过晚饭,我夹上看完的书,遛遛哒哒往林老师宿舍走。到了门口才发现房间里没有灯光,敲门也没有动静。我立刻陷入困惑,这两天没有她的课,没有过来打扰,难道会有什么状况发生吗?仔细回想,跟林老师这段交往虽然出乎意料,可我还是一直很小心的,不至于冒犯她,不至于需要回避吧?也许我太过敏感了。
靠在门边,我决定等上一会儿。等了大约十几分钟,住在隔壁的有个比较陌生的年轻男老师回来了,看看我,问我是不是等林老师?我说是,来还书的。看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像个体育老师。
他说:“你们林老师好像出远门了,要不就是请假回家,早上我见她拎着旅行袋出门的。”
我愕然,“哦,那今晚肯定回不来,可明天上午我们还有她的课呢?”
健硕的男老师摇了摇头,俊朗的脸上同样困惑,“不太清楚,我和她不熟,没好意思问。”
走出教师宿舍,我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好像林老师在学校除了我再没别人跟她交往甚密了,这样的话,还有谁会知道她的下落呢?为什么不告而别?只好苦等明天上课,最好看到她照常走进教室……
这一晚上,什么边城围城双城记,倾城之恋也看不进去了,我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腾,把下铺的学姐整得恶梦连连。
第二天上午,我还没靠近教室已经有一齐往回走的同学说:临时通知贴在门口改课程时间了,林老师放我们鸽子啦!
只有我心急如焚,不肯相信,还非要自己跑过去看个究竟。白纸黑字的通知一点也没说明白!什么叫更改课时另行通知?为什么不说明老师翘课原因?我着急啊!明知道教务处没有义务向学生解释老师的去向。
就这么等着另行通知的一天又一天,度日如年的翘首期盼,不明不白的困惑焦虑……其实也不过一个礼拜而已。
第二个星期又有林老师课程的前一天,下着小雨阴着天,不到五点已经昏暗成傍晚了。我没精打采下课回宿舍,拐出了侧面的花丛,不开花就成了灌木丛,碍手碍脚又挡道,毫无美观可言。刚踏上小道,我眼前一亮,林老师打着一把红雨伞站在道口的大树边,看见我正在招手。
这下把我激动得顾不上装模作样了,直跑上前钻进她伞里,要不是被轻轻挡了一把,我一定紧紧抱住她不放了!
“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留个话?我快急疯了!再不出现我就去报警去贴寻人启事!去……”
“去去去,少啰嗦,跟我回宿舍再说吧。”
下雨真好,能和她挤在一把雨伞里,她撩起围巾擦我脑袋上的湿头发。
“为什么不打伞?淋着雨最容易着凉。”
“嘿嘿,着凉也没关系,正好有你回来照顾我。不行啦,我头疼,发高烧了,全身发冷,快带我回去温暖温暖……”
“去你的!有那么快?回去煮点姜汤给你喝,也算我还你一个人情吧。”
“哦?人情可以还的啊?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需要还的?”
她在背后轻轻给我一捶,“几天不见,怎么越来越贫!”
我小声而真挚地说:“想你想的!”
我们拐进了花丛,往教师宿舍走,原来那条小道一点儿也不窄,刚好够两个人并肩而过。虽然快入冬了,暖流却在顷刻之间回到我身上。
打定了主意,不论晚上会不会发高烧,我都要赖在林老师床上过夜了!天色更暗了,雨伞里我搂紧她,闻到了她的呼吸,捂住她握伞的手……一阵强过一阵通电的感觉。多亏老天没在那一刻电闪雷鸣……一进房间,锁好房门,她就被我摁倒在床上,狠狠地亲了好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