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点开新闻界面,眼前赫然出现了那无比熟悉的科比的脸。我盯着看了很久,又去虎扑篮球上逛一圈,看到最火热的那个帖子上,满屏的?跟帖,已长达几十页,才终于敢确信,那个我学生时代喜欢的男生超级崇拜的偶像,真的去世了。
我真的开始有点怀疑2020年的打开方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迫切地希望睡一觉后起来,发现这一切原来只是噩梦一场。
然后第二天醒来,打开朋友圈看到皓发的一条纪念科比的动态,让我明白,这一切,是如此真实,甚而残忍。
雪上加霜的是,在跟妈妈的视频中,我听到她也开始不住地咳嗽,鼻音重得几乎听不清。我才知道,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妈妈被我爸传染了。
我妈不住地安慰我,肯定只是普通的流感,下午就去医院打针,让我别担心。我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木然地一会儿让她赶紧去医院;一会儿又说别去医院,现在医院最危险,打电话让医生带着输液用药到家里来;一会儿又说还是去医院吧,万一在家里有输液反应,就更危险了!反反复复,语无伦次。
挂了电话,我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压抑。点开皓的微信,一个视频丢过去,幸好,很快他就接了。
看到他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我竟一下子没忍住,放声痛哭起来。那是真的痛哭啊,连话都说不连贯,断断续续讲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我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却发现皓已经离开家走在了马路上。
我问他,你这时候出门去哪儿?他皱着眉头道,当然是去你那儿啊!
191京城帅哥(卅一)—做一头贪吃享乐的猪
他一到我们小区外就打电话给我,赶忙下楼,从后院的铁栅栏递给他小区通行证。
他穿着一身迷彩Canada Goose羽绒服,下身浅绿工装裤,脚蹬一双Timberland棕黄高帮户外靴,一见我就笑咪咪地弯了眼。我那满腹怨懑,全被他的笑给轻柔地拂了去。
进了电梯,他才想起问我,啥时候又回北京了。我告诉他我压根儿没回去。他很惊讶:“你后来不是明明又定了回武汉的高铁票吗?”我吁了一口气:“这个…说来话长…等下,如果我是刚从武汉回来的话,你怎么还敢来我家?”
他一愣,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接到你视频,看你内样子,一着急就忘了…”
我故意吓他:“其实我确实是刚从武汉偷偷跑回来的。”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他一拍我脑袋:“管你从哪儿偷跑回来,赶紧出去吧你!”
进了屋,他轻车熟路地一屁股坐沙发上,摁开电视看了起来。这空旷了好一阵儿的房子,立刻跟冬眠醒了似的,恢复了些生气。
我默默坐在了他身边,告诉他家里现在的情况。他把电视声音调小许多,转过身看向我,半晌才开口:“你妈…有危险吗?”我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道,在这全国上下都绷紧神经的时刻,说有怕一语成谶,说没有又怕惹恼了神明,真的致厄运降临。
他伸出左手搭在我肩头,我仍是不作声。他又伸长胳膊,紧了紧我臂膀,我被他晃了下身子,还是不语。他便用力将我一揽,拥我入怀。
我右脸贴在他左胸口,木然地看着前方的茶几,喃喃细语:“皓,我真的好担心…”
“我知道。“
“我好害怕,怕真的…”
“别怕,我陪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下巴往我头顶靠了靠,一只大手揉乱了我头发,却抹平了些许我的担忧。
下午我俩一起出门去生鲜超市买了点米和菜肉,我正奇怪超市里怎么这么多人呢,便看到门口贴着的告示:本超市2月8日起暂停营业,后续开门时间另待通知。心里庆幸还好皓来了,不然等后面想来买口粮都没地儿去了。
第二天跟妈妈视频时,她正在医院打点滴。她告诉我,昨天打了一天针今天咳嗽就好多了,核酸结果也已经出来了,阴性。
我又嘱咐了几句,让她在医院一定注意防护措施,她反而笑我,怎么把平时她天天叮嘱我的话翻来覆去地说,她耳朵都快听出茧了。说完,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挂了视频,我快步奔往卧室,飞扑向正躺床上看手机的皓。他见我一脸笑意掩藏不住,知道定是家里没事了,轻锤了我肩膀一拳:“我就跟你说了会没事儿吧。小爷我说话很灵验的!”
我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用头顶不住磨他下巴,然后抬起头朝他“嘿嘿”直笑,像傻姑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压在心头千斤重的危机解除了,眼前这人又是我的世界里最璀璨夺目的一道光。外面的世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小小的屋里,有我心爱的男人,有足够撑几个星期的粮草,有水电,有网络,有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还有蓝得沁人心脾的天空在远处朝我颔首微笑。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即使是那天他手机上蹦出的信息,似乎都不再面目可憎。它像一张风光旖旎的景色照明信片上的小小尘点,只要我伸出食指轻轻一抹,它便会消失不见。
我逐渐开始心情放松地跟家那边视频通话。得知我在广州的表弟22号飞武汉的航班被取消,他硬是自驾十几个小时回了湖北。返家当天武汉封城,第二天整个湖北都被“封印”,他哭丧着脸说真羡慕我在北京还能自由出门,我笑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有一个在国外工作的表弟刚在武汉买了房子,家里打算趁过年办酒席邀请亲朋好友相聚,好好热闹一番。他原计划在家待两三天,酒席一过就出国,结果也是被困在了家,每天跟当初非要他回国的爸妈发脾气,跟我打电话诉苦。
有一次正跟我妈视频呢,皓穿着秋衣秋裤从我旁边闪过。我妈问这男孩是谁,我把视频对向他,告诉我妈这是我一北京的好朋友,来我这玩儿呢。皓一下子紧张起来,神情拘谨地跟我妈打招呼,我妈直朝他笑,等他走开后,还跟我说,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我说他身高一米九一呢,我妈连连惊叹,那岂不是巨人呐。我笑了笑,跟她说,也没那么夸张啦,哈哈。
皓有一天跟家里打电话,他妈让他叫我上他家住去。我本想推脱,可转念一想,这大过年的,老让皓不着家确实说不过去,便朝电话那头喊道,好的阿姨,明天我跟齐皓一块儿过去。
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起来,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原来头晚又下了场大雪。
我和皓跟孩子似的,没顾上吃早饭就跑下楼去,在小区的花园里堆雪人,还不住地趁对方不注意,抓把新雪就互相往脖颈子塞。
花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堆了俩雪人,挨在一起。找了几颗碎石子做眼睛,插根枯枝做鼻子。我在左边雪人圆滚滚的肚子上写了个“皓”字,他在右边雪人的肚上写了个“昱”字。我忽然想起一个说法—男左女右,赶忙说要抹了字迹换边重写。他不依,我伸手就要去拭,他拖住我,不由分说地把我拽回了家。
进了门,我顺势将他逼倒在沙发上,扯开他的羽绒服,将头从他秋衣下摆钻进去,脸贴在他滚烫的小腹上,大口嗅着他好闻的体香。
我向他索吻,他回以热烈而粗暴的吻。我伸手探索他男性最神秘的地带,他浑身打了一激灵。我将头埋低下去,含住了他饱满的欲望。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同他共赴巫山云雨,喜结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