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但毕竟那与我无关,而且我也不知道整件事的个中缘由,实在不便插嘴。但更重要的是,我都不确定明天一觉醒来,他是不是就把我微信拉黑了,哪儿还能顾得上他那些风花雪月的风流账呢!
“那上我家去?买些吃的喝的,算给你补一顿生日宵夜吧。”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毕竟才告诉他我喜欢他,现在发出这个邀请,怎么看都像是居心叵测。
没想到他顿了一会儿,说:“也好,今晚我确实也不想回那傻β宿舍呆着了。”
我们在麦当劳买了份双人套餐,又在便利店买了两个小蛋糕——他本来不要,我坚持说生日吃蛋糕是传统,吃的就是个气氛。临出便利店,他又顺手拎了几罐啤酒,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昱哥,拿几瓶啤酒,你不介意的吧。”我假装浑了他一眼,心里却终于松了口气。
看他现在这傻样儿,可能、也许、大概是不会把我拉黑了吧。
一进我家门,他轻车熟路地就把自己扔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我把吃的喝的放玻璃餐桌上,取出蛋糕,剥开透明塑胶盖儿,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还淘了根雪糕吃,又被他笑话,像个小孩子。
我在家东翻西找,终于在抽屉深处发现一根停电备用的白蜡烛。虽然和生日蜡烛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也算尽力了,图个氛围嘛。
悄悄走到电闸那,一道道掰下闸门。客厅的灯、电视猛地熄灭,他侧躺在沙发上嚷嚷着问我:“怎么还停电了?”我不语,用打火机点亮了手上的蜡烛,小心翼翼地摆在了玻璃桌上。
烛光映红了他的脸,看得出他很意外,又夹杂了两分惊喜。
“许个愿吧。”我笑着对他说,心里却暗暗想着,要是愿望和我有关该多好。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啊?过家家呢?”他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死直男。
我坚持要他许完愿望才能吹蜡烛开灯,他拗不过,便略垂下头,双手合抱着,顿了许久。
然后他一口气吹熄了那闪闪晃眼的蜡烛。
吃蛋糕时,我几口便吞下大半个芒果千层,他盯了面前的抹茶慕斯半天,却伸出手抹了一大块,径直涂在了我脸上。
“啊!”我叫出声来,忽然觉得自己叫得有点母,有些羞愧,更懊恼起来,便也抠了一大块奶油,他见状赶紧起身跑开,却还是慢了半拍——我把奶油全涂在了他屁股上。
他又转过身来,直接将整个慕斯扣在了我脸上。这个可怜的小蛋糕,身为精美的甜点,却以玩具之姿了此残生。
他脱下裤子拿到卫生间,用刷子把屁股那块的奶油使劲刷掉。我笑着说,先放那儿吧,明天我负责帮你洗干净就是了。
在我对他的直男式秋裤大加嘲笑声中,我俩一边吃着炸鸡块和袋装零食,一边喝着冰镇啤酒和肥宅快乐水。什么自律,什么卡路里,今晚统统见鬼去吧!
我很少喝酒,才喝下一长罐青岛就感觉头有点晕。但听他说,他小学初中学习都挺好,英语还拿过奖呢,后来高中认识了一帮体育队的朋友(他短暂地当过一年体育生,后来嫌没前途,又转成了艺术生),天天和他们一块儿撸串儿喝酒,把脑子都喝坏了(他原话),后来才只上了个很一般的大学。
我们本来就这么平静地瞎聊着,也不知是他喝多了,还是聊嗨了,和我碰了碰杯,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忽然就盯着我:“昱哥,你为啥会喜欢我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一个晚上我都在等他问出这句话呢:“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挺开心,也没啥别的想法。”
我特别强调没别的想法,是想打消他的崆峒感,让他知道我对他只是柏拉图的纯恋而已,不用担心。
“其实我老早就看出来了。我也是,觉得和你待一块儿挺舒服的,你人特别好。”他的脸上写满了真诚,让本想插科打诨的我也不好意思起来。
有这么明显吗?我最近越来越忌讳“娘啊母的”这些字眼,曾经我很瞧不上那些娘的很明显的“妹妹”们,也一度自豪于自己在人群中肯定不会让人有丝毫往基佬方面联想的痕迹。但有句话叫“是gay三分母”,所以我愈发感到不安,是不是自己其实也是别人眼中的“妹妹”,还浑然不自知。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小心地抛出这句话,心里祈祷着他可千万别说我“母到他了”这种话,那样我真是要找块豆腐撞头了断了自己。
“你那还不明显啊?”他一脸满不在乎,我却屏住呼吸,生怕听漏了一个字。“一个大男人,天天对我摸来摸去的,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虽然没听到他说我“母”,可我还是羞得直想冲到窗边,一头从这二十多层楼上倒栽下去。
“那你之前咋没说我?你会觉得…反感吗?”
“一开始有点儿,后来慢慢儿地也没觉得有啥了。都是男人嘛。“他又喝了一口酒,补上一句:“但最主要是你对我这么好,我不想惹你不痛快。”
“不痛快”这三个字,像针一样猛地扎了我心头一下。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耻,仗着他念我的一点点情谊,对他做出那样下作的事。
然后我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又搭在了他大腿上。
算了,我这么道德败坏、无耻下流之徒,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下三滥了,改不了了。这样想着,我心里才稍稍消除了一丝负罪感。
“皓,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要跟我说。我哪儿做的不好,一定逼自己改。但你千万不要一声不吭就再也不理我了,好么?”我本想加一句,那样我会难受死的,可觉得当着他面说这话太矫情,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你没啥不好的啊。有啥好改的?”皓笑着用大手拂了拂我头发,倒一副大人对待黄口小童的作派。
我借着酒意,轻轻靠在了他左肩,伸出手放在他左胸上。
“喂喂,你干嘛?”
“我想摸着你胸口,看看你说的是不是违心的话。”
“你总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他轻轻地把我手拿开,也算给我留了一点面子。“我一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没必要骗你。”
我有点小开心,因为他说我没啥不好,也不用改,给了我得寸进尺的勇气:“那我以后可以一直喜欢你吗?”
“最好不要。”他一脸嫌弃。
“要是我坚持要喜欢你呢?”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人厚起脸皮来竟能这般放肆…和无耻。
“那…就这么着呗。我也没法儿控制你的想法不是!”他还是笑着,又端起了酒罐子。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一阵窃喜,像是小时候在除夕夜,关起房门拿出盼了一年的新衣裳和压岁红包摊在床上,想着睡一觉后就能穿上新衣拿着压岁钱想买啥买啥啰,便一个人乐得“咯咯”傻笑。
等到酒足饭饱,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我倒了热水在“老年保健洗脚盆”里,放了包从平日常去的那家足浴馆带回来的“养生足浴包”,还撒了几滴白醋。当我从洗手间取出毛巾回客厅时,皓这家伙竟已经脱好了袜子,心安理得地把他那双45码的“蹄子“伸进脚盆,并夸张地发出一阵舒爽的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