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你也太便宜了,等我一会去买几包,你是不是得陪我睡一年。
我说,现在我不就陪你睡么。
宿舍只有一张双人床,我两各自占一端,晚上他说冷,钻我被子里,要抱着我说。
他一个铁直男,跟我玩暧昧。
我说,小心你贞洁不保。
他说,欢迎惠顾。
过了一会,他又晃晃我说,睡着了没。
我说没有,我在听歌,听那首《七友》,一边听,一边想阿陈。
放假以后他就很少联系我了,偶尔发一两次信息,突然有天给我打电话,就问问我近况。
他回了贵州,天天打麻将,泡酒吧。
我对他说,小心别猝死了。
他从不跟我说暧昧的话,最多就是想我了,我也没问过我们算什么关系。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什么关系,就睡了觉的朋友的关系,有的人因为睡觉成为朋友,有的人因为朋友所以睡觉,我俩可能是后者。
我没有权利去要求他对我做什么。
志红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说什么地方,他神神秘秘不说话,就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俩大半夜出了门,走在漆黑的路上,我走得脚酸痛,问他,还没到么?
他说快了。
我们从一个小巷子里钻进去,两侧的门口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有大叔,还有大妈,看着不像闲聊,也不知道干嘛,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龟公吧。
一个大妈招呼我俩,说进来玩,有新鲜的。
志红看了我一眼,先我一步进去。
卧槽,我不需要小姐啊,我需要小哥哥,劳资吃鸭,不吃鸡。
他看起来是老顾客了,直接报了一个号码,跟着一个30多岁的女人进了房间。
原来他喜欢这种味道,恋母?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从楼上下来,穿着短裙睡衣,把一位大哥送到门口又折回来,说要带我去房间。
我摇摇手说,我不去,我等他。
小姑娘笑了:还害羞啊?
我说,不是,我不行,那有病,没办法。
她说好吧,转头走了。
我蹲在走廊里,房间的门缝中透出绛红色的光。
我抽完一根烟,又玩了会手机,五分钟过去,志红出来了。
我说,你就完了?这么快?你不是不行吧?
他说,那女的太厉害了,嘴巴一含,我就受不了了。
我说,那是术业有专攻,你天天干这个,你也厉害。
又问他,你不嫌脏?
他说,脏什么,嘴巴而已,天天刷牙呢。
我说好吧。
晚上他又要抱我睡,我一脚踹开他说:滚,劳资嫌你脏。
52
干了一个月,我就辞职回家了。
学校马上要开学,有天我们待在家里,他们传各种谣言,说这么这里马上要经历一场百年难遇的地震,震级强烈,大家都严阵以待。这种谣言总是传的很快,现在的地震预测技术最多也就几分钟,哪有这么早就告诉你会有大地震的。
但经历了汶川,经历了雅安,还有2012世界末日论,大家心头笼罩着一层阴影。
一些人甚至打包好了行李,装在车上,往马路开去,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但路已经堵死了,到处是私家车,我看着深夜在路上排着的长龙,搞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
还有人干净卷了铺盖去县委楼前的大广场上睡觉,就算地震,四野空旷,也砸不死人。
好在是夏天,就当杜家野营。
我们没那么多想法,就坐在客厅看电视,时间到了,我们来到外面,站了一会,邻居们面面相觑,互相问,怎么还不来。
我小侄女已经睡着了,我抱着她,过了一会,我说,睡吧,不回来,是谣言,真要来,我们这小平房也没事,又不是高楼大厦跑不出去。
雅安地震的时候,我看到微博上有人已经准备了降落伞直接从高层一跃而下,这项行为艺术在互联网上广泛传播,实用性小,大多就作为我们这个世界如此“奇葩”的注脚。
放假的时候,他们把我的东西也搬到了新校区,老校区要拆掉了,好像是卖给了房地产开发商还是什么的。
我直接降级从学长变成了学弟。
倩倩女士和老菜,武子一见我就说,呀,学弟来啦,快,让学长学姐看看。
我笑着推了一把说:滚。
我的宿舍在五楼,和我新班级的同学在一块,里面还住着他们的班长,我也是个有班长的人了,再也不用为了51个女生的事情忙得不停。
新班长叫毛毛,很负责,一会发短信告诉我这个,一会打电话告诉我那个。
因为放假之前,我跟阿陈已经逛过一边校园,对格局还算清楚,我们跑到了大学城,周遭都是工地,各个学校的建筑风格已经初显。
我们对面的传媒院校灰色调,还算有点设计风格,他们在建的多媒体中心像个巨大的胸罩扣在地上。
我们背面的理工是皇家园林风格,庄重大气,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主。医科大就中规中矩,细节处带点欧式风格。
我们学校——呵呵。贼像城乡结合部的拆迁房。
远处看,教学楼和宿舍楼没啥区别,唯一能分清的还算是餐厅了,四方四正落在中央,白红色想见的砖瓦结构。
小宣传美名其曰哈佛红,我们笑:真实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以后我们出去也可以说,至少,在颜色上,我们和哈佛齐名。
又上一年大三,滋味不好受,倩倩女士他们已经上了大四,这才一转眼啊,变成了学校了最老的已辈儿。
有时候我就去阿陈宿舍唠唠嗑,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去网吧玩。
新宿舍相处还算不错,我独来独往,最多跟天秤座的斌斌一块找他哥们喝酒抽烟。天秤座真好,脾气好,性格好,哪都好,见谁都笑眯眯的,生气难过也不给别人说,一个人去操场撸瓶酒。
上课的时候我就坐最后一排,谁也不认识,偶尔几个胆大的女生过来,大家对我发生了什么是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而已。
53
我终于打算放弃掉阿陈了,他给我的感觉飘忽不定,像雾像风又像雨,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想抓住,却什么也抓不到。
我冷静了一段时间,之前还老往他宿舍跑,毕竟新校区,我们在一栋楼。
跟他们宿舍的人也混得不错。
后来有次,他让我别老去他们宿舍了,他说他怕他们同学发现。
我说,哦。
我打定主意不再去了,不是欲拒还迎,以退为进,而是我累了,我觉得还是做朋友的好,做朋友不需要那么多心理负担。想闹就闹,也不用他给我回馈什么,更不会因为他的冷落就患得患失。
准备放下的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老菜,就是我跳楼时,在楼下给我跪下的兄弟,他们班导一直认为,我是因为他跳的楼,自己在内心脑补了一部琼瑶剧。
老菜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他说是个小学弟,因为学校的事情认识,他说觉得那个孩子不错,比阿陈好。
他一直对阿陈有敌意,因为他看不出阿陈哪里值得我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