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我是个初中生,说他自己30岁左右,还说过什么我忘了,我沉迷于他的声音,他说,他喜欢我,告诉我,可以等我上大学。
现在天涯的人都好少了,我刚看了看,觉得是不是前面的铺垫太长了,结构还要调整,我主要是想把所有的背景都写明白,这样才能更清楚的说明我所做的选择。
我当时头脑一热答应了,过了两天才回过神来,这算什么,两个尚未谋面的人私定终身?后来也没再联系。
另外一个人是在广东工作的大叔,和我视频了好几次,有次还带着他正在上小学的儿子和我聊天,他让他儿子叫我哥哥,还叫我说粤语,我只记得,他一字一句说着粤语的1到10是怎么读,他念一个,我跟着读一个。
过了两天我把他拉黑了。
这可能就是我所有的启蒙过程,在读别人的故事的时候,特别是比我年长一些人的故事,他们会经过一段迷茫期,困顿期,挣扎期,我没有遇到过,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对新鲜的事物都能轻易接受,或者是在我意识到自己喜欢男生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世界上有如此多同样的人,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当时我也在网上疯狂查资料,看了很多,知道了李银河,也知道了耽美,网上没事就刷电影,蓝宇、霸王别姬、暹罗之恋,天佑鲍比,在别人的故事里哭得一塌糊涂,幻想自己是其中的主人公,以上帝视角来为所有的感情惋惜,暗暗下决心,如果是我自己,不会犯其中的错误。
终于,我还是喜欢上了一个直男。
他叫星,是我高中室友。
我的学习习惯并不好,小学初中还看不出来,能依靠点小聪明获取好成绩。
理科要背和记忆的东西不多,大多是公式,熟能生巧,多用两遍就记住了,我的记忆力差,有时候临到考场,突然一个公式忘了怎么写,我又得自己在考场上重新推导一遍,导致我做题的速度永远比别人慢,文科不用说,我可能就是个文科智障,除了朗朗上口的古诗词,再多一些的文科知识点在我这里混乱不堪,我记不住历史条约,记不住英语单词,这两科是我的弱项。
我初中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每次谈到我都会语重心长说,你不要偏科,我满口答应着,但无能为力,我买的单词书永远停在以a开头的那一页,今天看过,明天就忘了,也不爱写作业,唯一能认真完成的是物理题,我喜欢做物理题,物理老师也对我很好,因为我的物理成绩很容易拿年级第一,他们叫我物理小王子,觉得我以后一定会在物理上有所建树。
初中我是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进来,到第一个期中考试就落到了班级20名。
我妈第一次以家长的身份参加我的家长会,就收到了这样的噩耗,回家痛揍一顿,细数自己的不容易,说我还不好好学习,完全对不起她。
我那时候很叛逆,因为家庭关系,整个人充满了压力和不幸福,我经常会冒出离家出走的念头,有天中午我骑着自行车,觉得,就这样,沿着这条公路一直骑下去,从这个世界上就此消失,是不是痛苦就没了。
但我没有勇气。
直到初三,我的成绩才有所回升,拿到了全县前20名的成绩,被一家新建的私立高中邀请过去,免费上学。
高中我更放纵自己,一开始进了重点班,和同桌小姑娘天天上课传纸条,她不听课,就拉着我说悄悄话,我也不想听课,经常走神,大早上的上数学课,就能昏昏沉沉点瞌睡。成绩直线下滑。
我们学校实行流动制,年级排名,成绩不好的就会进入普通版,师资和学习环境完全不一样。
恰好捧上分文理,我文科只有地理成绩好,地理素有文科中的理科的名号,需要记忆的东西不多,靠着逻辑就能拿下,理科成绩一年没怎么好好学,虽然下滑,但也处于中上等。我以为自己一定会选择理科,没想到,期末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一直觉得同桌的女生特别酷,写得一手好自,短发,借用北京话来说就是飒,可能因为自己太过犹豫寡断,被她的个性吸引,我很欣赏她,也很喜欢她,我知道我没有爱上她,也没有任何要跟她有什么进展的想法,单纯的喜欢而已。
那会我有一个小本,写日记,晚自习没事,我就在本上乱写乱画,她闺蜜过来要和我换座位,说他们要唠嗑,我自己去她闺蜜那做题。
下自习回来一看,课桌里的日记本没了。
我问她,你见过我的日记本么?
她也在收拾东西,摇摇头说,没有。
我说,奇怪了,薛(她闺蜜)来的时候,我刚把本放进去,怎么会没了呢?
我又去找薛问,她也说没有。
我好奇:还有别人坐我的位置?
她说,没见过,两节课都是我在那。
我课桌前面的桌子空着,没人坐,第二天一大早,我瞅见里面有我的日记本,半本日记都被撕得干干净净。
我拉着旁边的人问,谁在这坐过。
他告诉了我一个名字。
我去找那个人,她说,是我同桌昨晚回宿舍扔给她的。
我当下就生气了,拽着我同桌问:你不是没见过我的本吗,为什么会给了她?
“谁见过你的本。”
“这就是我的本啊,这都被撕掉一半了。”
她立马提起嗓子叫“世界上一样的本多了去了,这怎么就能证明是你的。”
我说:正巧,我后面的封皮上有一个被我戳出来的记号,本一样没关系,记号可不能一样吧。
但她死不承认,无所谓了,我说,你看就看了,干嘛要撕掉,或者你撕掉也就算了,干嘛还要送给室友,扔掉不好么?
因为日记本事件,我再没和她说过话,关系将至冰点,我既为她的行为厌烦,又为日记的内容尴尬,因为里面记叙了我对她的情感。
期末考试后,我们分文理,按照我的成绩,我必然要和她继续成为同班同学,我只想远离他,填志愿表,我写了文科。
所有人都很惊诧,班主任助理找我聊天,问我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擅长的理科?
我撒谎:不喜欢理科。
我被分到了一个文科普通班,这里谁都不认识,大部分是之前普通班的学生,对我们这种所谓的重点班学生嗤之以鼻。
和我一块“降级”处理的,还有另外一个重点班的学生,我们称他外号东北,他爹在我们学校教书,是东北人,我一直喜欢东北人的爽朗,还有他们骨子里透露出来的自信与不屑一顾。
他很怕他爹,他爹五大三粗,却是个语文老师,嗓门大,上课的声音都能穿透墙壁,回荡在整个走廊里。
他爹与他妈早就离婚了,自己带着他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18线城市教书,同样是单亲,我对他有天然的亲近感,经常一块陪他打球,我不会打,就看着,有时帮他打饭,或者买瓶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