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你卖了,就有钱了。”他痞道。 我拍拍他,告诉他别闹了,准备走吧。他起身去结了帐,我问他多少钱,他说400多块。我问他是不是可以报销,他说可以报销一部分,遂要了一张发票。
从全聚德出来,我跟着他去了后海。 晚上的后海很热闹,河沿两侧的酒吧里传出驻唱歌手此起彼伏的歌声,里面的人还真不少,而服务生还在门口向经过的人们招徕着生意。银锭桥的东侧多是卖各种小吃和饮品的店铺,不少女生在排队等着购买,生意看上去很不错。一凡问我想喝什么,我说只想喝水,于是买了两瓶水。我们没有进酒吧里,很多人都在外面驻足听,似乎怕进去出不来吧,据说里面的酒水很贵。后海要比前海大两倍,绕一圈走下来得个把小时,河两岸都是名人故居,也有不少私居。一凡感慨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等一的有钱,二环内的核心,地皮少说也是30万一平。不过我觉得在这里住着太嘈杂了,虽然很有优越感,皇城根下的北京人似乎都有高人一等的感觉。而真正眼中淡然无物又遗忘尘俗的恐怕就是那些在后海里闲游的野鸭子了。
坐车回到一凡的住处已经是晚上11点了,他的同事在各自的屋子里,完全是共用一厅各住一屋的家庭宿舍。他的屋子收拾得还算整洁,就是长时间不住有点灰尘。他把床铺好,让我跟他一起去冲澡。
(接38章)
冲完澡回到屋子里,我把头发擦干躺了下来。这个季节的北京气温不高不低,比较舒服。他用一只手支着头,面向我,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胸脯上。我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是在感受我的心跳。这小子今天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他突然把鼻子蹭到我的脖子上嗅了嗅,我问他闻什么,他的回答是体香。我有点无语。他把手滑了下去,我本能地侧了侧身,他开始挠我痒痒,我笑出了声,他用手捂住我的嘴笑着说,“嘘,小声点,让同事听到可不得了了。嘿嘿。”
“得了吧。你同事不领回朋友过夜?”我问。
“不知道。但你特殊,容易被暴露目标。哈哈。”他笑着说。 “有什么特殊的?少来这套。”
他让我平躺下,手依然放在我的胸脯上,“记得上学时你去我们宿舍后,我们宿舍和隔壁宿舍的人还学你呢。”
“学我什么?我普普通通有什么好学的。”我说。
“你不是每次洗完脸都不用毛巾嘛,你走后他们也学着不用毛巾。这是其一。”他说。
“其二呢?”我将信将疑。
“那时候你不是用妮维雅嘛,后来我们宿舍的几个家伙也居然开始用妮维雅了。”
“你这是瞎联系。这东西超市里都卖。跟我用不用没关系。”
“真的。你走后他们专门问的我。他们都说你挺奢侈。但用上感觉不错。嘿嘿。”
“用妮维雅就是奢侈?”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又不是用碧欧泉。”其实,后来别人送过我一套海外代购碧欧泉,但非常惨,居然严重过敏还出现了皮炎,最后果断转手送给了合租的室友,人家用上反倒没有任何反应。
“妮维雅也不便宜好不好。”他争辩道。
“没有联系的事情,你就在这跟我瞎扯吧。”我说。
“瞎扯?你当时穿的那个小V领的T恤和开身的学院衫,我舍友还让我问你从哪里买的呢。”
“不就是件衣服嘛,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到处都有卖的。”我觉得他说得有水分。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穿休闲西服还是很立挺的。”他笑着对我说,“啥时候也给我买一套啊?”
“哦,说了半天是让我给你买西服啊?”我捏了捏他下巴说。
“送我西服你不舍得啊?”他反问。
“舍得。明天把你卖到服装厂,让你天天穿新衣服行了吧。”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得闲聊着,直到困意来袭,互相挨着睡着了。确实这一天走了不少路,浑身上下很乏。第二天上午,一起在永和吃过早餐后他去公司上班,我坐车回到了昌平,继续备战司考。
(接38章)
我在每天忙司考复习,一凡忙他的工作,他来的次数也不多,只是在周末的时候过来一下,他来电话说过他们项目上的事情非常的繁杂。他在再来的时候总是手里提着各种各样的吃的,而我在他来的时候则要忙着去下厨做饭,好在他知道我每天的复习量很大,所以也不要求我做各式各样花色的菜品。每次吃完饭以后我在那里看书他就静静的在我旁边躺着,有时候躺着躺着他就睡着了并轻微的打着鼾声,看来他每周的工作确实很累,从西四环外跑到昌平来路途也不近,那时候昌平地铁线还没有修通他只能坐公交车过来,每次都要倒腾两次,耗时近两个小时。夏天的天气越来越热,虽然铺着凉席他睡着睡着也会被热醒。
“你为什么不把风扇吹向我?”他热醒了坐起来问我。
“我怕风吹着你你会受凉起风团。”我说。
“哪有那么严重。”他不以为然地说,“我每天睡觉也要开空调呀,从来都没有起风团。你又吓唬我。”
他去厨房把泡好的西瓜切了,回到房间里把我手中的书一合,“好了,歇息一下,开始吃西瓜。”说着他拿出一瓣西瓜递到了我的手上。他的刀功很差,可能与平时不爱做饭有关,所以切出来的西瓜很难看,大的大小的小薄厚不均。
“以后你还是不要切西瓜了,直接用勺子挖着吃吧。”我说。
“怎么了?是不是想让我喂你吃?哈哈。”他显然沒领会我的意思。
“你切得太难看了。”我说。
“嫌难看朝南看。剩下的西瓜没你的份儿。”他说着,拿起剩下的西瓜就走了出去。
〈接38章〉
我自己手里拿着剩下的半牙西瓜,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总是觉得好笑,唉,这小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人的样子。 我手擦干净翻开书继续复习,他一个人不知道在厨房里鼓捣什么,我还没有看完两页,他就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里面是一些西瓜块,上面还插了两根牙签。 “喏,这样你不用嫌难看了。”他说,“来,我来喂你。”
我以为他是用牙签取一块西瓜来放到我就嘴里,哪曾想他居然是把一块西瓜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嚼了两下,把嘴直接伸了过来。我见状赶紧躲开,他则死死地贴着我的脸,西瓜汁流到了我的脖子上,弄得黏黏糊糊的。我让他别闹了,他还是不依不饶非让我吃一块他含在嘴里的西瓜。再看看他切的西瓜块也是很不均匀,什么形状的都有,真不知道他是有刀切的还是用手抠的…
这年夏天非常热,七月的一天他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我给他一个多月前下了咒语,我倒是听得莫名其妙。细问原因,才知道原来他宿舍的空调出了故障,自己因为中午吹风扇睡午觉而起了风团,身上很痒痒还不敢用手挠,一挠皮肤就一片,他问我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如果要是去医院的话我必须陪着,他的理由是,如果我上次不那样说的话他就不会起风团。简直搞不清他这是什么逻辑。他发了一个彩信过来,我看看他身上的风团,告诉他直接去药店买防风通圣丸就可以了。他在电话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撒着气说,如果吃药不见好我就得赔偿他精神损失费。我哄他说没问题,果然,他吃完一盒药后症状就彻底消失了。
(接38章)
时间过得很快,我每天除了复习还是复习,一本本的书一堆堆的资料,看到七月份是只感觉自己有点头晕脑胀,但也不敢松懈因为大家都是背水一战。有时候想想,人生何尝不是充满了一个又一个考试场,有人得意有人失意似乎都是命中定数。同屋的这个考友居然三年都是359分,对于这个多一分浪费少一份报废的司法考试来说,命运似乎真的在和他开玩笑。而我身边也不乏连连考试连连失利的同学,如果说这个考试可以改变命运,那它的难度似乎也不亚于高考,至少参加高考的人可以心无旁骛,而参加这个考试的人很多都是身心俱疲,他们不仅有工作有家庭有老婆孩子,还要为如果考不上而遭受的心情打击去买单。反正既然报名了,就要硬着头皮去上,没有什么可选择。如果说自己面对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来的考试心情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徬徨和焦虑也是在所难免。
进入夏季以来,一凡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他来的次数并不多。不过他每次过来都大包小包的提很多吃的,这一次也不例外。八月初的一个周末,早上八点多门外传来了的敲门声让我知道是一凡过来了。我打开门让他进来,只见他左右手各提着一大袋子东西,我习以为常没有多问什么。他提着袋子进了厨房,我回到卧室继续看书。不一会儿,他进了进入房间,挨着我坐了下来。 “嘿,怎么蔫蔫的,见了我连句话都没有了。”他捏着我的腮说。
“哎呀,马上考试了感觉很有压力。”我说。
“放心,今年你肯定能考上。”他笑着说,“等你考完试我们去云龙山那个庙里许个愿,让菩萨保佑你今年一定考过。”
我听他这么一说倒乐了,“你还真信啊”。他立马捂住我的嘴,“头上三尺有神灵,不可不信,心诚则灵哦。”
“好吧,等我考完了,来去的路费你报销啊。”我说。
“你又宰我。”他装作吃亏的样子。我没理他,继续低头看书。他伸手把我的书一合,“中午吃饺子吧。”
这个家伙似乎就知道吃,每次来看我总是“捣乱”让我給他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