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用了，当初是你最困难的时候拿给你用的，没想过追着你还钱。你也不用多心了。

小龙：哥你傻啊，还你钱都不要。我是真心实意要还你钱。把你支付宝账号发给我，我现在给你转过去。

（我和小龙执意了几句，小龙坚持一定要还，我将账号发给了他。）

（几分钟后。）

小龙：哥，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我：什么？你是不是把钱转到别人的账号里了？

小龙：呵呵。不是的。我没那么粗心。

我：那是什么坏消息。

小龙：你要承受得住啊。

我：什么事严重到要承受的起。

小龙：上个月体检时，我被查出了HIV。

我：什么？！你这孩子怎么开这样的玩笑。找抽啊你，乱讲话。

小龙：哥，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体检报告出来后，我紧接着去做了复检，医生明确的告诉我：“阳性，确实是阳性。”

我：怎么感染的？你自己不知道？没有觉察到吗？

小龙：哥你不知道，之前那个大我四岁的男友曾经带着我玩过几次多P，我没有做防护措施。去年以来，我的扁桃体老是发炎，经常感冒。去医院开点药吃上会好，过段时间又复发，我就有过怀疑。直到上个月体检时才确诊我感染了HIV病毒。

我：你怎么那么大意啊，那个小子喜欢猎奇玩刺激，你怎么不提防着一点。你告诉我这个人的一些事情时我就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意义了。那小子也感染了吗？

小龙：我已经告诉了他我感染的情况，他后来去医院做了检查，他回复我说他没有感染。天意弄人啊。

我：为什么他没有感染，偏偏你却感染了？

小龙：应该与我做时没有注意安全措施有关。

我：那你现在的男友呢？检查了吗？

小龙：检查了。他是阴性。

我：这件事情你没有告诉你家人吧？

小龙：没有。我哥也没告诉他。我怕我爸妈承受不住。先不告诉他们了。

我：疾控中心是不是可以领取治疗药物？

小龙：要先去做CD4检测，当地的疾控中心检测仪器还没有，过段时间让我去做检测。现在已经建档了，我定期都要去疾控中心检测登记。

我：要不要先来北京做一下检测，北京的医院毕竟好一些。

小龙：CD4检测哪里都一样。等检测完了我告诉你。

我：你从现在起要注意保重身体，不要熬夜，注意饮食，尤其是提高免疫力的食物，比如花菜、菌类。

小龙：嗯。哥，我记住了。我上个月我刚知道结果的时候，我是那么惶恐、抓狂、不知所措，还有点抑郁，想了整整一个月，我现在也想开了看淡了，我会活好自己余下的每一天。好在我现在的男友待我非常好，没有离弃我。

我：想开就好，现实是残酷的，但面对现实才是真正的现实。配合好疾控中心，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吧。

小龙：嗯。哥，我认识你我觉得我也挺幸运，我这辈子知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对父母了。我也彻底看开了也想透了。这就是命运吧。

（十多天后。）

小龙：哥，我的CD4检测结果出来了。

我：情况怎么样？需要用药控制吗？

小龙：981。疾控中心对低于两百的才给予药物控制治疗。

我：我给你打听到一个中医的药方，可以提高免疫力和抗病毒，我发到你邮箱。

小龙：好的。

（停顿一下后）

小龙：哥，今天我去疾控中心时你猜我在电脑档案里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

小龙：每个感染者都在电脑里有存档，记录着姓名、感染时间、检测时间、用药时间、领药名称等等，在最后一栏我分明看到的四个字是：死亡时间。

……

写到这里，我也不想发表什么感慨与喟叹、无奈与唏嘘。年轻时的冲动难免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当别人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上时，你也要清醒地意识到如何保护好自己。而真正爱你的人，绝不会把你当作玩物来摆弄。每个人之所以有动力有信心活下去，也许就是因为看不到自己的后路，对自己的未来有憧憬、有希望。但是，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后路是一条死路，没有任何光明和前景，他能保持一份乐观而积极的心态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病毒感染一个人，葬送的是生路；心态感染一个人，留下的是启赋。

【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第33章

五一假期虽然只有三天，但是一凡还是赶回来了。住的地方离火车站比较近，他也有家门的钥匙，下了车就直接进家了，用不着我去接他。一凡坐的是夜车，一大清早就到了，他进来时我还没有起床。我听到了他开房门的声音，睁开眼看着卧室门，门一开，他就叫喊着“我回来了。”他看见我还躺在床上，眼睛正望着他，竟然有点局促起来，上下打量一下自己，“这么看我干吗，我刚下火车。”

“知道你刚下火车，蓬头垢面的。”我笑着说。

他凑了上来，哼哼唧唧，我把他的嘴支开，“你快去洗漱一下，坐了一夜车饿了吧，我们去吃早点。”

我们一起下楼，来到街边的饭馆，点了他爱吃的纯羊肉馅烧麦，一人二两16个，他吃得很快，我还剩三四个时他已经把他的那一份吃完了，我故意问他，“再来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