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一,我迷路了。”电话那头一凡有点含糊地说。
“迷路?你怎么会迷路呢。你是不是喝酒了?”我追问他。 “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沮丧地说。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可以看看路牌啊,周围没有什么公交站吗?”我有点着急。
“我看不见公交站牌。”
“没有路人吗?你问问啊。现在问,不要挂电话。”
“知道了。”
我也有点急晕了,转念一想,“喂,喂,听得到吗?”他应答了一声。我告诉他可以打个车啊,他说他没有钱了。真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他是在搞什么。不一会儿,他告诉我他看见站牌了,是塔院站。我也不知道这在什么地方,那时候好像也没有手机百度地图的,我告诉他站在站牌等我吧,我打车过去接他。人在焦急的时候总感觉脑子发僵,我在路上没拦到空车,我想何不让他打车回来,我在校门口等他然后付账不就可以了吗。我在电话里告诉他他自己先打个车回来,我在校门口等他。我搓着手在校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其间有两辆出租车在校门口停下,但都不是一凡。最后来了一辆,一凡摇下车窗叫了我一声,我上前给司机付了钱,领着他往宾馆走。
“怎么还喝酒了?冷了吧?”说着我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 “还不是因为你。”他有点委屈地说。
【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第11章
吃完了晚饭,和褚一凡回到了他宿舍,这小子也不知怎么了又开始闹情绪,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你跟罗婕芸怎么就那么多话呢?”他问。
“嗯?就是简单聊聊嘛,碰上了总不能装作没看见吧。”我说。
“高考的时候我碰上你也没见你跟我这么多话呀。”
“那时候不是刚认识嘛。”
“你见女人就走不动是吗?”
“什么啊,你说的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他看了我一眼,手捂着肚子,我估计是肚子疼。“是要去厕所一趟吗?”我关切地问。
“不去。就这么疼着吧。”他有点不高兴。
“今天一白天都再没见你拉肚子,看来这药是有效的。”说着,我又给他取出四粒药,倒好了水,把药递在了他跟前。谁知这小子竟然一把狠狠地打开了,药也被他打飞了,两颗掉在了床上,两颗掉在了地上。我真的有点气了,攥紧了被他打开的手。我从没觉得伺候人是件这么受气的活,我好心好意照顾他,给他买药、打水、洗衣服,我都不知道自己做这些在图什么。入学以来,我一直觉得他因为我而选择报考这个学校确实是牺牲了很多,我心里有一点点愧疚,可刚才他这么对我,我真想告诉他报考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从来没强迫你必须跟我在一个学校,我根本不欠你的。可是终没有说出口。
褚一凡看了看我攥紧的手,他说,“你攥紧拳头干什么,还想打我不成?”他说这话时我分明听到他的话音有些发颤。他把头转了过去。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不是的,我是想如果我刚才把药攥紧一些,也就不至于打掉到地上了,这盒药都赶得上咱俩一顿饭的钱了。”
我说完这句话,只见褚一凡从床上站起来,捡起地上的两颗药直接放进了嘴里,一仰脖子直接吞下去了。我当时有点惊,赶忙把水端给他,“那是胶囊啊,不能硬吞的,快喝水。”褚一凡紧接着又把床上的两颗也吞了下去。我真的有点急了。把水递给她,这小子就是不喝。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不喝水要都粘到食道上了。”我急着说。
“不用你管。”他说这话时,声音有点发堵,我知道这药真的是挂在咽喉食道壁上了。
“你听话好不好,赶紧喝水,听话!”我心里着急。
这小子就是不喝,我生硬把水贴近他的嘴唇,他转头,我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眼里覆了层水膜,我不知道是药噎的还是他真的哭了。我放开攥他的手,摸了下他的脸颊,“听话,把水喝了。”
这次他不倔了,张开嘴把水喝了下去。我把他按坐在床上,我俩沉默着。不久,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他的室友回来了。
门开了,他的室友纷纷走了进来。
“哟,哲一还在呢。一凡好点了吗?”他一个室友对我说。
“嗯。你们都吃完了吗?”我问。
“没呢,6点刚下课,食堂现在人好多,回来把书放下。”他另一个室友说,“哲一,你今天也请假了?”
“是啊,照顾下他。”我说着看了看褚一凡,他低着头。
“一凡,你真是太有福了,连衣服都让哲一给你洗了。”小伍看到了晾挂在宿舍的衣服,冲我笑了笑说,“他的衣服都泡了两天了。”
“因为我洗自己的衣服,顺便也就帮他洗了。”我说。
“你俩关系真好啊。”小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俩说。
我看了看身边的褚一凡,他没说任何话,身子一倒躺在了床上。我把他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肚子上。“我得去趟系里,你自己刚吃了药先躺着休息下。”我对他说。
他闭着眼没什么反应。我和他室友摆摆手,刚走到门口,褚一凡说话了,“晚上回来后来我宿舍一趟吧。”我回应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我到系里继续参加了彩排,罗婕芸似乎看出了我情绪有点不对。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问。
“哦,没有,有点累了。”我说。
“呵呵,你还有冬眠的习惯啊。”这丫头就是个乐观派,情绪感染力比较强。我听她这么一说,自己也不禁笑了。
“你那个朋友感觉很个性呢。”她说。
“重点中学出来的嘛,肯定的。”我说。
“你们认识多久了?”她问。
我觉得女人天生就是要比男人敏感,擅于从只言片语和言行举止中捕捉敏感信息。我随口说,“中学就认识。”我不想让她觉得我们认识时间短,却走得这么近。
“可你不是说,你们俩不是一个中学的嘛。”她疑惑着。
“非得是一个中学才行啊,两个中学就不能认识了。呵呵”我说。
“那倒也是。我和我的几个朋友也不是在一个中学。”她说,“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你真是好奇呀,呵呵。我们是打游戏时认识的。”我编了个谎话。
“你们男生怎么都喜欢玩电子游戏啊,真是搞不懂那有什么可玩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男人共同的爱好。”
“你很上瘾吗?我好像没见你跟班里的男生泡网吧。”
“网吧?我还真没去过几次。”
“那你没有OICQ号吗?”
“OICQ?没有。不明白。”我说。那是大家都这么叫,不像现在直接简称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