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小子根本不听,还在用手指揣摸,说了几遍他就是不听 ,口口声声说有异物感感觉难受。我也不管他了。不一会儿,他彻底把筷子放下了,自己跑到卧室拿起镜子在窗户跟前张开嘴看。我坐在厅子里边吃边看着他,心里知道我这次又得出手了。 我感觉吃饱了,一凡还在卧室里对着镜子揣摸 他嘴里的血泡。我喊了他几声让他过来赶紧把饭吃了,玉米糊都已经凉了。但一凡根本没搭理我。我只好走进卧室站在他跟前,“别弄了,这东西不能揣摸,会越来越大的。”
“你知道还不管!”他冲我大叫。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揣摸了,它慢慢会吸收的。”
我说着,用手扳转过他的脸,“来,我看看。”
“死了算了。”他说完就是不肯张嘴。
“别耍脾气了行不行,我看看。”
我只好哄他。
可是这小子犟了起来,“反正你也不关心我。我都这样了,你还坐在那里吃。”
“赶紧的吧,张开嘴我看看。”我知道说别的没什么用,握紧他的手他才会乖一点。说罢,我攥住他的手,他轻轻地把嘴张大,我再一看,血泡比刚才我看是变大了一圈,鼓鼓囊囊的,“你看看,不让你揣摸你就是不听,现在整涨成这么大了,不难受才怪。”
“怎么办啊,我感觉难受。”他蹙着眉说。
我从针线包里取出一枚针,“再把嘴张开,我给你刺破把血放出来就好了。”
他看着我有点惧的样子,我笑了,“没事的放心吧,不会把你的腮帮子戳个窟窿的。”
“不用消毒吗?”他弱弱地问。
“莫非再打一针破伤风疫苗去?瞧把你金贵的。”
我说。 “这是在口腔啊。”
他还是有点揪心的样子。
“心放得宽宽的,真要是感染了,我把我身上的O型血输给你行了吧。”
我拍拍他说。我用针把血泡刺破后把血排压了出来,他顿时感觉口腔里没有异物感了,“有股铁味。”
“那是你的血味,吐出来吧。”我说。
没想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他把血咽下去了,“感觉好多了。”我督促他去把早饭赶紧吃了。他边吃边问我怎么想到这一招的,我告诉他以前我吃硬东西时也发生过这种情况,最初都是自己这样处理的。后来就不管它了,慢慢地自己就吸收了。
一凡这次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回到我们当地去看看他家的亲戚。虽然他家搬离了,但是亲戚还在当地。一凡这趟回来他妈妈是知道的,他也有他妈妈交给他的探亲任务要完成。可是他自己一个人不肯回去,非要拽着我一块回去。我一周六天班,休息一天再折腾回去觉得没什么意义。耐不住一凡的软磨硬泡,我答应他周末一起返回,但他得自己先回去,要不然他探亲的时间太赶了。于是一凡提前两天先走了,我周五晚上坐车回到了家里。老妈对我突然回来感觉挺意外,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我在家里住了两个晚上,周日上午跟一凡一起再坐车回去,老妈也给我大包小兜地带了不少吃的。火车上的人还真不少,幸亏一凡提前买好了回程的票,否则我们就只能站着了。
火车中途又上来了一些乘客,都是无座的。一位妇女领着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随着客流挤到了我和一凡的这一排座位旁边。车上穿行的乘客很多,小男孩靠着他妈妈的腿站着,不时被其他乘客和过往的食品售卖车推前搡后地挤拥着。我站了起来,让这个小男孩坐下。他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忙说不用,推辞了几下,我往里侧了侧身,让她儿子挨着我的座位坐了下来。
小男孩很有意思,见了我不太惧生,拿出他的玩具和儿童书让我看。他妈妈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一会儿,这个小家伙就和我混熟了,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他今年八岁了,已经是个小学生了,这次期末考试考了一百分,他妈妈带他出来玩,居然还去了南海湖,他还下水抓了小青蛙呢。我被这孩子的天真和童趣整乐了,没有太多顾及到旁边的一凡。到后来,这个小男孩开始玩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写字不让我看让我猜,还托起我的手背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蹭,我不好说什么,他的妈妈呵斥他不要乱动,小男孩停了下来。
看得出他很惧他妈妈,这一点跟一凡有点像。等火车到站后,我们和这对母子一前一后下车出了站,小男孩冲我挥手拜拜,告诉我他家在医学院家属院,有空来找他玩。我笑了笑点点头。小孩的童真真的是很可爱。 “这小孩挺有意思,挺可爱的。是吧?”我对一凡说。
“你以为这是你儿子啊?把你爱成那样。”一凡冷冰冰的回答。
我这才注意到这小子脸色严肃,“你这是因为啥生气啊?”
“我懒得跟你生气。”他说,“一个小孩瞧把你整的神魂颠倒似的。”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觉得他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你跟一个8岁的小男生都置气啊。我只是觉得他挺逗的。谁有这么一个儿子都觉得可爱吧。”
“可爱你就赶紧结婚去生一个吧。”他说完就径自向前走了去。我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这哪是一个25岁的男人啊,分明是一个没长大的大小孩。我追上他,搭上他的肩,“好啦,我又不会冷落你,别闷闷不乐的。”
“那你跟我去南海湖玩吧。”他瞅了我一眼说。
“这都回来了,你又想着去南海湖了啊。”我说。
“知道你就没那个心思。要是这个小男孩跟你去你肯定乐得屁颠屁颠的。”他冷言冷语地说。
我也不想和他辩驳什么,迈步和他一并向前走着。他见我不说话,依旧端着架势,“你恋童是吧?”
真是服了他了,总会冷不丁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词。我瞪了他一眼,“我什么都恋,就不恋你。行了吧?”
“你说的是真话?”他一把拽住我大声问。
“蒸的、煮的、油炸的,少爷你想吃哪种啊?”我笑着说。 “把你红烧了。哼。”他没好气地说,“南海湖,到底去不去?”
“你搬家以后啥都不知道了,南海湖现在围起来,已经变成湿地景区了,进去要收门票,20元一位。”我说。
“什么?就那么个破湖,还要20门票啊。”他一惊一乍的。
我不由得大笑起来,“你也承认那是个破湖啊,既然是个破湖,你还老惦记着去干啥。”我也觉得收门票确实挺没道理,游湖的都是当地人,还收费这么高,相比之下倒觉得我们后来去的连云港海滩做的比较人性化,那个海滩虽然也被围了起来,但是对当地市民是免票的。
“我就不相信那么大个湖,围起来会没有被人弄开的豁口。”他说。
“豁口当然有。不过要等晚上去,那时就没有人巡逻了。”我说。
“那我们现在买火车票返回去吧。嘿嘿。”他嬉皮笑脸地说。
“别开国际玩笑了,赶紧回家吧。”我和他坐车回到了住处。
晚上吃完饭,他很自觉地把碗筷洗了。我躺在床上给我妹发信息,告诉她我已经回到住处了,让家里放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把夺过了我的手机,“让我看看跟谁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