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字错了?”我说。
只见他拿起笔,在“管”字上面划了两道,直接改了个“惯”字。我在一旁看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的小性格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再这么随性,真感觉是既打不得也骂不得,简直一个活宝。
“你这样涂改在法律上可是没有效力的。”我借题发挥逗趣道。
“谁看见我改了?”他赖皮道。
“笔迹不是你的吗?”
“好啊,你在要挟我啊。”
“这算要挟?臭辞滥用。”
“看来今天不把你皮剥掉你得瑟得不行啊。”他说着就上来扒我的汗背心。我不能任他摆弄,当即反抗,当然这也权当作玩闹罢了,我还是让着他,一来二去他就把我推在了墙角。
“行了,别闹了。收拾一下明天带的东西吧。”我欲把他推开。
“夜长着呢,着什么急呀。”他说着,把两只前臂架在了我的脖子两侧,头歪着看着我的眼睛,“我才发现,原来你是内双啊。”
“什么内双外双的,赶紧撤开,太热了。”我说。
“我不觉得热啊。”他回了一句。
他当然是不热,这小子赤条条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感觉那样子挺滑稽的,“你一丝不挂当然不知羞耻了,还哪管热不热。”
“嘿,我就不知羞耻了怎么着吧。”他说着就把嘴唇凑了过来,我把头扭开,“一股饭味。”
“你做的饭味你还嫌反胃啊。我就亲。”他说着就硬杵了上来,两只手夹紧我的脸颊。不知道酒精的作用,还是他太亢奋,瞬间他下身就有了反应,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
“你想憋死我啊,连口气都不透。”我扯开他说。
“接吻还用透气啊。”他说了一句还想继续,我摇摇头,“别闹了,窗帘也没拉,被对面看到像什么啊。赶紧收拾吧。”
一凡一个箭步跨到窗前把窗帘拉上,“这下没有问题了。”他说着又凑了过来。
“你今天这事怎么了?亢奋成这样。”我问他。
就像张宇的那首《都是月亮惹的祸》,在那样的月色下,在那样的情境下,在酒精的刺激下,欲望很容易燃烧,炽烈而迸射。在一凡离开这个城市前的这个晚上,屋子里弥散着雄性特有的体味。让我颇感意外的是,他竟然会吞了下去。我有点惊讶,“你怎么……那个”,他嘿嘿笑了一下,不急不缓地说,“你的必须是我的,爱没有不可能。没有理由。”
“可是……”我还是惊诧于他这样的做法,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直接回了我一句,“你是仅仅而唯一的。”
那时我还是有点无法完全认同他的做法,后来他竟然熊百度上搜了一篇不知道什么人写的是这样做不仅无害反而有益的文章让我看,让人觉得很可笑,在网上真是研究什么的人都有。
第二天,我把一凡送到了火车站。想起三月份他进京复试时我也是这样送别的他,一晃就是快半年了。半年里我两次送他到火车站,不过这一次意义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他还什么时候回来这座城市。无论他是否还来,在这座城市里,他也将是由一个常住客变成一个过往客。四年后,我也变成了这样的一个过往客,每次回来路过也不过是见见熟识的几个同学、朋友和同事,短暂的停留后,我也会匆匆离开这里。
候车室里的人很多,一凡纵使有太多不舍也不能表现的太出格。他拍拍我的手说,“十一的时候,我回来不了了,我爸他们单位组织员工和家属旅游,团票已经订了。”
“那你就跟团好好玩玩,也算是庆祝你研一生活的开始。”我说。
“我其实特向让你跟我去北京,这样我就能天天见到你了。”他说。
“北京那么大,即使我们都在那里,又怎么可能天天见?”我说。
“都怪你。”他突然严肃起来。
“怪我什么啊?”我问他。
“让你考研你不考。你要是也考来北京我不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他说。
“你就好好读你的吧。我们又不是见也见不到了。”我说。
“再见估计得明年了。你是要把我害死了。”他说。
“我害你?”
“想一个人是一种折磨。你这是害人不浅呐。”
我笑着点点头,“好好好,我这个卖不是的掌柜就一直做到底吧。”
开始检票了,一凡拉着行李箱,背着一个背包站了进去。这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把他这些年在这里的家当都装进去了。我帮他接过背包,随他一起来到了站台上。火车已经开了进来,我想跟他一起上车把行李送上去,但是他不让,认为人太多了,上去再下车也是个麻烦。一凡进了列车车厢,我在外面的车窗前跟着走着寻找他在里面的影子。
一凡放好行李后,来到车窗前冲我摆摆手。空调车封闭的车窗玻璃听不真切说话的声音,我俩只能对嘴型加手势来理解彼此的意思。不一会儿,火车开动了,我跟着走了一段,里面的一凡做了个让我停下回去的手势,火车驶出了站台。我晃晃荡荡从出站口走了出来,顿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第29章
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这种感觉有点像身处喧哗的街头而仍觉得只有自己形单影只。虽然,房间里还有合租的室友,但没有了一凡,欢笑也是那么苍白。也许那时的自己还是年纪小,以至于一凡离开的最初几天自己沉闷了好几天才缓过进来。每天下班回到家,看不到四仰八叉的他;每天做好饭,也没有人在我碗里耍赖抢吃;关起门来,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没有应答声;打开门,除了空荡荡的厅子再也看不见那个穿着四角裤晃来晃去的游影;坐在沙发上,除了把自己的身体陷进去再也没有没有人会把我的腿当枕头;打开电视机,除了变化的影像画面再也没有人和我争那个窄窄的遥控器。某天上班时,已婚的阿丽突然开口打趣我,“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会是失恋了吧?”
我摇头否认,“一个人,跟谁恋去啊。”
“那就是单相思呗。”阿丽继续打趣。
“相思风雨中。呵呵。”我乐了。
“哎,你会包包子吗?”阿丽问我。
我点点头。阿丽一拍我肩膀,“这么着吧,明天休息去你家做客,你包包子。”
我狐疑地看看她,“让你家掌柜知道不好吧?”
“结婚又不是拘禁,我还不能有自己的自由了?没事的。就这么说定了。”阿丽乐呵呵地说。
我根本没把她的话当真,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听到有人敲我房门,旋即传来了合租室友的声音:“哲一哥,有人来找你呢。”
我喏了一声,紧跟着一个激灵,心想不会是阿丽真来了吧,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阿丽的声音就飘进来了,“哎呀,我来做客也不出来迎接啊。”我赶紧爬起来套上裤子,穿上拖鞋刚站起来,阿丽就进来了。她进来后,假装惊讶地说,“呀,刚起来?睡觉还穿裤子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