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啊?带着钥匙敲什么门。”我问他。 “给你个生日惊喜嘛。”他笑嘻嘻地说。 我俩进了屋子,我把手一伸,一凡看了一眼,挠挠头说,“嘿嘿,我手头紧,没有生日礼物,就我一个大活宝,你要不要?”
“手头紧?你的工资自上班以来我就没见过。难道都存起来了?”我说。 “那不是交家里了吗?再说每月我不是还给你五百做生活费嘛。”他说。 “胡说。你爸爸说根本没往家里交工资。”我看着他说。 “那个,他不了解情况。前几天出了那事,我也没少花钱。”他说完用食指横着蹭了蹭嘴唇。 “你就撒谎吧。懒得管你。”我说。 “没撒谎!”一凡正色道。 “你小子蹭嘴唇干什么,当我看不出来?你小子腿一抬我就知道你是拉是尿了。”我说。 “好了,我饿了,别说这些倒胃口的话了。”一凡说着就凑到餐桌前,“你竟然做了五道菜啊。”
“你怎么知道是五道菜?”我问他。 “这不看见了嘛。”他说,“眼睛一扫就知道了啊。嘿嘿,都是我爱吃的。”
一凡说着就要拿起筷子吃,我拦住了他,“等等。”说着,我把他的两只手拉过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先回来了一趟?”
一凡睁大眼睛看着我,“没,没有,这不是刚敲门进来嘛。”
“刚才先进来用手指夹凉菜吃了一口吧?”我盯着他的眼睛问。 一凡被我看的有点慌,“你盯着我干什么,我没有动过。”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继续问道。 一凡摇头否认。我捏了捏他的下巴,“眼神恍惚不定,小男生你就别再叔叔面前撒谎了。”
一凡还是否认。我示意他走下,“饿了就吃吧。”一凡开始夹菜吃了起来,我则没有动筷子。他边鼓着腮帮子边说,“你怎么不吃啊?光让我一个人吃。”
“这里面有鹤顶红,我看你吃完什么反应。”我乐了一下。 一凡停住了,转而又挂着酒窝开始大口咀嚼起来,“你没有鹤顶红,你也不会害我的。”
“我是不会害你,可是你在撒谎。你刚才是不是在奥迪A8 里?”我问他。 一凡这下彻底怔住了。他放下筷子,看看我,“我……没有。”
“今天是我生日,你撒谎到底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刚才在小区门口没有看错,那个从奥迪车里钻出来的人应该是你吧?是想给我个生日惊喜?”我问他。 一凡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也不看我的眼睛。我把椅子拉倒他旁边跟他紧挨在一起,拿起他的手放我的手掌里,“连我你都不信任吗?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一凡侧过脸看看我,“我本来想给你买生日礼物,可是我真的没有钱了。我把钱用在奥迪上了。我想在临离开单位前张扬一次,让章镛那小子知道我敢高调做事,而他不过是个瞎了狗眼的小人。”
他这话说得我半信半疑。一凡工作以来只发了四次工资,区区几千块钱怎么可以和奥迪A8 搭上边,夏利都不够啊。
接下来,一凡向我道出了奥迪A8的来历。听完后,我确实感叹不已,只能说那时的我远远没有一凡的想法超前,以至于他的这种“高调行风”让整个单位的人都刮目相看。 原来,一凡天天在单位直接或间接地与章镛对质着,而单位领导似乎不想让这件事扩大化,迟迟没有给出处理意见,也许是顾及章镛家里的背景关系。一凡看出领导的意思就是稀里糊涂地和稀泥,而这件事情关系到一凡的名誉,他不能容忍别人对他狐疑和猜测的眼光。于是,一凡通过他老爸认识的那个中年男子,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一辆好车天天接送他上下班,让单位所有的人只能震惊,搅章镛一个不能清静。起初中年男子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显得过分张扬,可是一凡不停地软磨硬泡,中年男子看在与他老爸的交情上,答应了下来,并表示为他保密。很快,一辆黑色的奥迪A8天天准时在上下班时间出现在一凡单位的大门口,司机身着黑色正装带着墨镜,亲自为一凡下来开关车门。不难理解,为什么国家机关要把奥迪作为公务用车,因为它彰显的是沉稳与睿敛,而宝马与奔驰在中国则代表了一种霸气与土豪品位。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大城市里根本不会产生什么轰动效应,但是在我们这座小城里,奥迪A8
的出现不啻于一颗原子丨弹丨的效力,一凡的公司上上下下被彻底震撼了,同事们开始窃窃议论一凡的出身背景,单位领导的座驾都不得不在奥迪面前汗颜。一凡在即将离开单位前这么做,无异于最后蜡炬芯焾的迸燃,对质的升级让单位领导最终把章镛安排到了其他的子公司部门。
【题序】如果那年高考,我们多对或多错几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果然,高考的迷人之处,不是在于如愿以偿的实现,而是阴差阳错的遇见。感谢那年的高考让我遇见你!谨以此文记念那些不曾忘却的人和事。
第28章
一凡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一个月支付奥迪车主6000元酬劳费。 一凡在单位也算是“出尽了风头”,而这个月还有一件事情是他必须应对的,那就是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经历过了去年的一次失利,今年一凡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不过偏偏发生了进警局的意外事件,对他或多或少有一定影响,我一直也比较担心这个事情可能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好在奥迪A8的出现让他享尽了风光也让他精神好了不少,尽管代价有点“惨烈”。考试的过程就不多说了,记得最后一科考完去接他时,他表现得没有那么死气沉沉。我也算长吁一口气。 这个春节假期过得比较舒心,一凡的公司年前发了点小奖金,因为他进单位时间短,所以奖金也少。我们俩各自买了一件外套,颜色不一样,款式一样。一凡过年期间去我家里逗豆豆玩了几次,小豆豆已经跟他混的很熟了,只是有时候也会翻狗脸,因为一凡有一次发出呜呜声吓唬它,这个小东西记住了。说来也奇怪,小豆豆不听话时我打过他几次,可是对我却很少翻脸,以至于过年期间怕它吃的骨头太多“翻肠子”呕吐,我从它嘴里取走它没吃完的骨头时,小东西只跟在我身后讨要却也不发怒,而一凡学我这么做时,差点被小豆豆把手指咬到,一凡当时直骂他是只“白眼狗”。我在一旁看着乐,我知道这也将是一凡在本地过得最后一个春节了,此后他们全家就迁到外省去了。
春节回来后,一凡就正式辞职了,我继续工作。一凡天天在家里呆着,等成绩也准备复试的课程。这期间把他逼得天天要自己做饭,虽然这小子不愿意,一来嫌麻烦二来确实做得很难吃,但是我说我要回来吃,搞得他只好硬着头皮做。有一天我发现菜做的味道和以前不一样,又觉得很熟悉。 “今天的菜做的还不错嘛。”我吃了两口说。 “那当然,我费了不少成本时间呢。”一凡说得振振有词。 我打了他一下,“给你点阳光就灿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