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开心笑一个。”
一凡嘿嘿笑了起来。我看着他,“终于把你从郁闷的边缘拉回来了,我太不容易了,我现在可以睡觉去了。”我打着哈欠准备洗漱去。一凡一把把我拉住,“嘿嘿,你想先睡?门都没有,跟我去找流浪狗。”
“别神经了,咱这不是收容所。”我说。
“唉,一想到那只小狗碾死的样子我就难受。”他说。
“行了吧,你别折磨我了。一路上你就闷闷不乐,刚才好不容易把你逗乐,你就省点心吧,该干嘛就干嘛吧。”说完我转身欲离开,一凡突然一下子蹦到我的背上,“那你就好人做到底,把我背回卧室吧。”
“赶紧下来,你这只猪太重了。最近猪皮明显增厚了。”我说。
一凡死死地用双手搂着我的颈,两条腿做交叉状环在我的腰上,怎么弄就是不下来。我没办法,把这小子背回屋里,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被人背着就是舒服啊,要是你再给我打来洗脚水就更帅了。”
“想得美,警告你睡前乖乖地把脸脚都洗干净了。”说着,我用手在他左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了几下。
“哎呀,疼。”他叫着。
“少装!”
“哲一,我这几天左边牙有点疼,不知道怎么了。”
“张开嘴我看看。”
我借着灯光看了看,“哈哈,你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小男生啊,你左边后牙床上在往出顶咀嚼牙呢。”
“啊?不会吧。还顶牙呢啊。”
“真的,你自己摸摸看。”我说。一凡洗了洗手自己摸摸,自言自语道,“难怪感觉硬硬的有点疼呢。”
“承认你是孩子了吧。”我说。
“反正我比你小啊,随你怎么说。”
“你就卖乖吧。”
“顶牙我该怎么办呢?”
“顶就顶呗,多吃点含钙质的食物,喝点牛奶。”
“行,你喝不?”
“我喝牛奶过敏。再说我又不顶牙。你呀,才是真正缺‘盖’。哈哈”
一凡听出了‘盖’的意思,拿起他的枕头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床上,他整个身体压了下来,我找了个空隙使了个摘桃“绝技”就把他撂倒在一边了。我笑着起身离开去洗漱了,留下身后一凡一串耍赖的声音。
每年的6月都成了大学里惯例的毕业季,每一个进入学校校门的人总是要在6月的没一天踏出校门。作为一种纪念,毕业季的晚会就成了年年必然上演的一场舞台剧,学校整体组织的好像没有发生过,也许是顾及人数众多,所以这种形式的纪念晚会倒是多以院系为单位进行着。
学校生命科学学院的晚会定在该院教学楼学露天举行,我和一凡路过学校布告栏时,一凡看到了这个晚会通知。他对这个表现得很有兴趣,要我晚上跟他去看。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毕业晚会一到这个季节,各个院系轮番上演,要看的可多了。所以我表示不想去看,一凡不干,他认为这么大热的天,看看露天晚会也是个消遣。最终还是拗不过他,约定好吃完晚饭在7点的时候一起去看。那时候,学校食堂开晚餐的时间是雷打不动的16点50分,但自从到北京后手里的那张食堂卡放在皮夹里被一对情侣小偷偷走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食堂,不知道现在的开餐时间是不是有变。吃完晚饭后,时间尚早。我和一凡去体育馆打了一小时的羽毛球,到了7点的时候,我们从体育馆换好衣服出来赶去生物系教学楼前。我们到达那里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从舞台前面一直围到了主教学楼门前,估计有数百人之多,多半应该是该院的学生。生物系的教学楼我们比较熟悉,因为我们经常跑到这个楼里找空位上自习,因为主教学楼里有时候是一位难求。演出已经开始了,我们俩只好在最外围看了,好在身高还算有点优势,不至于踮起脚尖蹦着看。最外围也很快围起来不少人,夏天虽然不比南方那种桑拿天,但还是有点小热,好在太阳一落山倒也不算很闷,刚跟一凡打了球,感觉特别口渴。
“你去买两瓶水吧。”我说。
“这么多人,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他说。
“不至于吧。”说着,我左右看了看,居然看到了我们宿舍的三个室友,“喏,我们宿舍的三个人,我去跟他们站在一起,这下你目标够大了吧。”
一凡点点头,挤出人群去校门口去买水了。我侧身蹭到我们宿舍的三个人旁边,拍了他们一下,他们一回头看见是我,问我怎么一个人,我说我和一凡刚打完球过来。我们四个站在一起观看演出。这是我发现前两排有三个女生好像不是来看演出的,因为她们三个背对着演出舞台,面对着我们这些最外围看演出的人,眼睛不停地扫来扫去,手指也不停地比划着什么。过了一会,她们中的两个女生朝我们四个这边走了过来,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以为她们可能是要借过,谁知她们俩根本没有借过的意思,而是走到我的面前停下了。
“说,快说!”其中一个女生推了推另外一个女生。这时那个被推的女生羞赧地对我开口了:“是她们两个要我说的啊,我只是按她们意思说。”
我被整懵了,这都哪跟哪啊,莫名其妙。我正纳闷呢,只见另一个女生继续推了下这个羞涩的女生,“说正题啊。”
“那个什么,那边站的那个女生是我们老大。”女生指了指前两排的一个高个子女生,我刚才已经注意到了,确实个子不低,至少一米七的样子。接着她说,“那个什么,她们俩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愿意的话就给个话。我只是个按意思传话的,那个……什么,反正是她们俩的意思啊,这个……跟我没关系。”这个女生语无伦次地说完就赶紧低下头朝前两排的方向跑开了,她身后这个刚才推她的女生边追边喊,“嘿,我说,你跑什么啊。”
一切来得有点太突然!这是在拍电影吗?不是!这是毕业晚会的演出节目吗?也不是!这到底是搞什么啊?后面站了这么多男生偏偏朝我开口是什么意思嘛?我真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这个场面在最外围这一圈观看的学生中是炸开了锅,起哄声、口哨声立刻响了起来,男生们嘻嘻哈哈朝我这边窃笑着、指点着。我们宿舍的这三个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推我,“嘿,艳福不浅呐,快去呀。”这下倒是把我整的不好意思起来了。前面的观众不知道最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开始纷纷回头观瞧。就在这时,一凡拎着两瓶脉动回来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一些起哄的声音和指指点点的比划手势,我们宿舍的这三个家伙还在拿我打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凡不明所以地问我。
“没什么。回吧。”说着,我转身朝后面的人群挤了出去。一凡紧跟在后面,等我出了人群,一凡拉住我,“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那些男生为什么打口哨起哄啊?”
“回宿舍吧……”我说。一凡打断我,“到底是搞什么啊,还没看呢,怎么就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