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码事啊。我的事就不是事了。”
“行了,别闹了。黄嵘琛约我去食堂,一起去吧。”
“爱上了?”
“什么啊?你瞎扯什么呢?”
“那一块约个什么劲儿?”
“都是同学嘛。这不叫你一起去嘛。”
一凡悻悻地跟我一起去了食堂,黄嵘琛认识一凡,毕竟我俩经常在一起。黄嵘琛很热情的与一凡打招呼,他阴着脸,我瞪了他一眼,他随即与黄嵘琛搭讪了几句。黄嵘琛又要去打一块钱的饭,我说,“大家打上一块吃吧。”我和一凡各自打了炒菜和米饭,还有凉菜和汤。黄嵘琛也打了一份素菜,两个馒头。我把三个餐盘并在一起,说:“吃吧。尝尝这几个菜。”黄嵘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南方人应该爱吃米饭吧?”我问。
“嗯。是的。”黄嵘琛说。
“那你可以打米饭吃啊。”我说。
“米饭吃了饿得快。吃这个比较耐饿。”他说。一凡看了一眼黄嵘琛,没说什么,自己自顾扒着菜吃。
“你吃点凉菜吧,一块来。”我说。
黄嵘琛挑了几口。我把一凡盘里的菜拨给他一些,黄嵘琛很不好意思,显得很局促。一凡在餐桌下来踢了我一脚,我没露声色,怕黄嵘琛看出来。黄嵘琛吃完后连声说谢谢,从食堂出来后还邀请一凡有空一起去打球。回到宿舍后,一凡抱怨说做自己没吃饱。我说,“没吃饱你怎么不早说?”
“你光顾着照顾小广东了,还哪顾我的死活。”他不高兴地说。
“什么话啊,没吃饱那现在再去吃。”
“我决定把我的饭卡收回,不能放在你那里了。”
“小气样!”我故意说。
“就你大气,一个南方人你都崇拜。”
“怎么跟崇拜扯上边了?”
“瞧你刚才的热情劲,对我都没那么好过。”
我懒得搭理他,把饭卡丢给他,“以后你自己吃。”一凡拿起饭卡愤愤地走了。周五下课后,我回到了租房里。一凡当天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他只说了句今天不回去就挂了。我又拨了过去。
“你不回来是不是要去网吧通宵?”我问。
“不用你管!”他大声说。
“你别去通宵了,熬什么夜啊。”
“你少管!”说完这小子就把电话挂了,我连话还没来得及回。我没再打。晚上自己做了饭,吃完后就早早休息了。第二天早上,我刚起来,一凡就回来了。理都没理我,直接拉开被子就睡。不用问,准是通宵去了。
中午我把饭做好后,还没等我叫他,他自己就起来。看来是饿了。“你先去洗把脸吧。”我说。
“不用你管。”他还是气汹汹的。
“不用我管你还吃我做的饭啊。”我笑着逗他。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看你就烦。”
“烦还回来干嘛?”我继续逗他。
“你有完没完?”他抬高了嗓门,我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我不再说什么,包容他的小脾气罢了。两个人吃了一顿闷声饭。
吃完饭我休息了一会,黄嵘琛的电话就打来了,他问我下午有没有空,让我帮他把方案改一改。我答应了下来。起身换上了衣服准备出门。一凡突然跳起来一把把门关上了,死死地靠在门上。
“你这是干什么?让开。”我说。
“你今天不去出去。”他大声说。
“你干嘛啊?”
“告诉你不许出去。你老老实实待着。”
“我去学校”
“你就是想去见小广东是吧?”
“去修改方案。”
“P方案。你动心了是吧?一个南方人就把你迷住了?”
“你胡扯什么啊?”
“你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对个P。你让开。”
“我不让开。你休想出去。”
“你让不让开?”
“不让!怎么着吧?”
我开始强拉门意欲出去。一凡死死地靠住,我刚一拉开他就立刻重重地关上。我狠了,直接把我挪开,一凡就是推着门不让我出。
“你别闹了行不行?”我说。
“你就是动心了是吧,一个小广东就把你迷住了?你就是个滥人。”
“你说什么?”我真想不到一凡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重复了一遍。我相当生气,脸色沉下来,狠狠地说,“你再没大没小试试?”
他又重复了一遍,没等他话音落,我朝他嘴上打了一拳。这一拳把他打清醒了,他楞了一下,恶恶地看着我。随即开始和我推搡起来,继而转变为扭打。我们从地上扭打到床上,我瞅着一个机会把他翻身压在下面,左胳膊顶住他的脖子 ,腾出右手想揍他一顿,就在我抬起手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一凡眼里闪烁着晶莹的东西。我的心一下子就瘫了,我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我感觉嘴里有一股铁味,吐了口唾沫才发现居然是红色的,再看看手上和胳膊上也都破了皮。一凡狠狠地在捶击着床板,咚咚作响。我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蓝香格里拉,点燃一支,靠在门上吸着。平时我不抽烟,只有在最低沉最郁闷的时候会抽几支。嘴里吐着烟雾,看着发疯似的一凡,心里莫名地一紧,眼里也湿湿的。那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却也疼在我心上。过了一会,一凡不再自虐似的捶击了,却传出了微微的抽泣声。我把烟头踩灭,重新坐在床边。
“你真的误会了。黄嵘琛是个孤儿。我只是想帮帮他。”我说。一凡并没有说话,他不再抽泣,我知道他在听。
“相比于他,我们是幸福的。他的学费是贷款,生活费还要自己筹措。他在冬天时连毛裤都舍不得买。他这次参加这个活动就是想拿点奖金。我也是偶然去他们宿舍才知道的。还记得我们去年冬天吃火锅吗?你路过商场门口看见一个乞讨的老奶奶时也给他了一块钱。我想你也是有一颗善心的。”我接着说,“这段时间我跟他弄方案,你常常是见不到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猜你误会了。但是你刚才骂人的话确实太过分了,我要真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喜欢吗?我要真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你?你见过哪个滥人是专一的?”说完,我碰了碰他,他没有反应。
我站起身来,开门出去了。来到小区的小卖店里买了一瓶冰镇的啤酒,回到了租房了,发现这小子已经起来了,但还是不跟我说话。我抽出几张面巾纸,把啤酒瓶包了一下,走到他跟前。他疑惑地看着我,当我举起啤酒瓶时,他有一种临危不惧的气势,“还要打是吗?”
我真的被他搞乐了,“给你冷敷一下脸。刚才打了你,你一定很疼,冷敷一下会好一些。”说完,我把啤酒瓶放在了他的脸上,他自己接了过去。
“都是你的错!”他边冷敷边说。
“好好好,我是卖不是的老板行了吧?什么都是我的错,我的不是。”我有点苦笑。
“就是你的错。”他还是执拗着。
“那你骂我那样的话有没有错?”我说。
“我没错!”他倔强着。
我不想和他矫情了,“我去学校,黄嵘琛等着呢。”
“我也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