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中考结束,上了高中,和那个男生的联系也中断了。很多年后有一次我带着孩子回父母家,竟然在路上碰到他,他喊我,我很惊讶,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出话来,他还是那样,仍然一脸灿烂的笑容,十分热情与我寒暄。
我内心感情真正的萌芽,是在上高中后——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春心萌动,拦都拦不住。
因为离家有一段距离,上高中后需要住校,第一次离开父母生活,我并没有不舍,反而像出了笼子的小鸟,欣喜若狂。宽阔又美丽的校园,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热闹的宿舍,让我感受到新鲜、自由带来的快乐。我高兴得忘乎所以,我有些刹不住脚了,开始逃课了。
逃课是因为学校旁边新开了网吧和溜冰场。我和一些爱玩的同学每天都去,白天去网吧,晚上去溜冰。就这样,我在网吧偶然结识了跟我一样在逃课上网的Z。
人生中第一个暗恋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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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上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想让网管教我,不巧网管刚好在修一台坏了的电脑,我等不及,就问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男孩(就是Z),他一边帮我操作,一边教我,语气温柔,很有耐心。我心里很感激这个陌生的男孩,就跟他多聊了几句。聊完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我们学校的,我们俩还是隔壁班。那时候网吧刚开始出现,经常跑出去上网的学生并不多,一来二去,我们很快就熟识了,有时候就约着一起上网。然而期中考试来临,我很快为我的自由付出了代价,好几门功课不及格。班主任一个电话打到我家,我被父母接回了家,一场暴风雨是少不了的,我挨了一顿打骂,接着从学校搬回了家里。父母的监督让我有所收敛,不过并不影响我和Z继续联系。
Z个子不高,皮肤白净,长相清秀,衣着整洁,是个干干干净的男孩子。可惜他并不是什么优秀的学生,逃课,上网,不认真学习,还公然跟老师叫板,俨然是老师眼里的差生。可越是这样,我越发被他吸引,在这所只看成绩的重点高中里,他实在是跟其他整天埋头苦读的学生太不一样了。有的人,你跟他同班三年,都未必有什么印象,但有的人,几次接触,就让你难忘。
我们虽然差不多大,可他明显见多识广,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和睿智。那个时候,电脑和网络并不普及,他家里就已经装上电脑了,可见他家境也不差。 Z上网,但从来不打游戏,他坐的是他们班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有时候我去找他,多数时他都在看书,不是武侠,也不是言情,而是国家时事,天文地理之类的书。有一次他还公然反抗老师,我亲眼看见他们老师把他从教室里拽出来罚站,他竟然不听,还直接走掉,头也不回。但就这样叛逆的学生,老师嘴里的”垃圾“,当时在我的心里,却是像神一样的存在,他做的,都是我们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我佩服他的谈吐,羡慕他的大胆和不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心生仰慕,跟他接触也慢慢多起来。
因为不在一个班级,下晚自习后我又要回家,我们最多的交流是写纸条,高一结束,屉子里满满一盒子和Z写的纸条。高二开学,我的学习已经回到正轨,父母又同意我搬回学校。我和Z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了,他经常约我一起去饭堂吃午饭,有时周末的晚上约我一起从学校的围墙翻出去通宵上网。其实当时我早已经感觉到我们之间那种很明显的暧昧气氛,我知道自己喜欢他,他可能也感觉得到。 那时候在校园里,谈恋爱的学生并不少见,经常能看到一些小情侣在校园的角落里搂搂抱抱,而我和Z不仅手都没有碰过,连走路都保持着距离,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喜欢他,觉得他为人稳重,对女生很绅士,让人很有安全感。我的好友李晶也经常开我俩的玩笑,我也并不否认,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对我表白。
我以为这就是初恋的样子,然而我还是想得太单纯了。
一天,好友李晶跑过来告诉我:“云蕾,我刚刚看到Z给八班的班花CY写信了!”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李晶接着又说“我刚才上厕所回来从八班门口过,亲眼看到的,Z把信给了窗户边上那个同学,说让他递给CY。他不是跟你谈恋爱吗,怎么还给cy写信呢”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还是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的啊,也许他只帮别人递信也不一定啊”李晶却说:“你还是注意点他吧“
我不愿意相信Z会这么做,李晶的话却还是让我有了疑虑。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涩,我一直不好意思主动,难道他也没有那个意思吗?怪不得他对我一直跟我保持着距离,是因为他喜欢的是别人吗?,我心里开始有一些不安。
一天,我和Z又一起去饭堂吃饭,我鼓起勇气试探的问了他一句:
别人都说我俩在谈恋爱……,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Z说:我们是好朋友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没了胃口,再也吃不下去。
李晶说的也许是真的。看来他只当我是好朋友。而我只是个一厢情愿。CY是年级里有名的班花,公认的美女,男孩子喜欢她,再正常不过了。
我有些消极,从那以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的去找他,倒是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时约我吃饭和上网。我每次看到他,仿佛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他每次来找我,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当朋友。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直到有一天,宿舍新搬来了一个同学。
那天下午宿舍的同学们都不在,只有我一个人无聊的躺在床上看书,薇和她妈妈还有姐姐一起提着行李进来,薇一看到我,就主动跟我招呼,出于礼貌我也马上回应她。本以为是个普普通通的下午,但我很快被她们母女三人吸引了。她们母女三人都很像,特别是薇的妈妈,长相温柔美丽,脸上总带着淡淡的柔和的笑容,声音也是柔柔的。她姐姐也很文静斯文。看得出来薇在家里比较受宠,不停的跟妈妈和姐姐撒着娇,我羡慕的看着她们母女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想起了我家里那个严厉的妈妈,不禁感慨,如果我的妈妈也能对我这么温柔,对我这么好,该多好啊!
可能是强烈的心理落差,让我想接近她们,我很热心的告诉薇洗手间,洗衣房,开水房的位置,她妈妈很高兴,拿了很多好吃的放在我床上,又很有礼貌的跟我说感谢的话。收拾得差不多,薇迫不及待的要打发她妈妈回家,她妈妈似乎还不放心,又客气的拜托我多照顾她女儿,我满口答应。
薇刚住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再加上转学不久,在班上也没有什么朋友,那个下午的相处,让我一下子成了她在班里最好的朋友。也许是因为羡慕她有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个温柔美丽的妈妈,我对这个新朋友也充满了好感,尽我所能的帮助她,我们很快就形影不离了,一起上课,一起回宿舍,一起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