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唯一的不变也许就是变。小学的时候，学校厕所的门上写着，xxx 王八蛋。初中的时候，学校厕所的门上写着，xxx 我恨你，小巷内网吧门上写着，迷x 药，138......高中的时候，学校厕所的门上写着，诚交女友，QQ：29367....。大学厕所的门上写着，诚信助考，包养热线，15834....这就是成长的轨迹。石可如今在别人面前，好像各种高冷狂妄，他也是从一个流着鼻涕的小正太一步步走过来的。

石可说，以前班上有个漂亮的女老师，有些男生会故意把镜子丢在地上偷窥她裙底。他有次傻乎乎的跑去提醒了老师，结果被当成了公敌。他那样一件件说着过往的事情，我静静的听着。他的那些年月，我无法去参与，多少有些遗憾。

我们才从他高中学校离开，刚走到马路上，远远就听到有几个人叫着石可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三男两女，都和我们年龄相仿。

“是我高中同学。”石可低声和我说了下，石可似乎别扭了一下，但还是淡定下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穿蓝色体恤的小胖子乐呵呵的拍着石可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好久没你消息了，都不联系我们了啊！”

“今天早上才到的，睡了一天才出来逛逛。”石可客套的回答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些不是很高兴遇到他们，也许是因为我在一旁，让他不自在，害怕被同学发现，毕竟是在家乡。

“很久不见了，今天我和陈妍他们约了一起聚聚，正好也碰上了，一起呗！”小胖子热情的邀请着。石可面露难色的看了看我，说“要不下次吧，我这正好陪同学一起了，你们去吧，下次我再联系你们。”

“还什么下次啊！就今天了！带你同学一起去吧！去吧！”一旁的女生一个劲嚷着。另一男生几乎是不由我们拒绝的就把我们拖走了。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到了一KTV，里面已经坐了几个男男女女，都是他们同学。相互热络的打招呼后，便开始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因为完全不熟，我也插不上话，只好安静的待在石可身边。

人群中有个男的格外醒目，染了一头红发，瘦高瘦高，从进来起就一直是他在主导话语权，大家都围着他在聊，石可很沉默的在一旁慢慢抿着酒，偶尔回头看我一眼。

红发男一个劲在吹嘘自己在大学混得多好，学校老师都让他三分，他老爸专门给他买了台代步车，还有学校多少女生要死要活的追求他。呵呵，听得我除了呵呵，都无言以对了。也亏得他的那些同学一个个一脸天真的，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各种在追捧他。

在聊起他无数泡妞心得后，他不知怎么的，瞟了一眼石可，不怀好意的问了句，“石可，你现在和陈铎还有联系吗？”大家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石可不悦的摇了摇头。

红发男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然后故作神秘的和大家说，“你们知道吗，我有几次碰到过陈铎，完全都认不出来了。男不男女不女的，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不要脸！”语气充满了鄙视。

我看到石可握紧了拳头，一直在忍耐着。

身旁一打扮花枝招展的女生，夸张的语气接了句，“你别说，我也遇到过几次，你说以前读书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这也太变态了。男人和男人，想想就觉得好恶！”

“听说他好像挺滥交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病！”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石可几乎要冲动的骂出来了，我看情势不堵，抢在石可开口前来了句，“每个人有自己生活方式，还是相互尊重下吧，他现在不在场，你们这样说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大家安静了下来望着我，小胖子好心的小声提醒我，“你不知道，我们说的那个人是个同性恋，而且人品真的很差！你没和他相处过，不清楚...”

我不认识陈铎，可是我相信能让石可喜欢六年的人，绝对不是他们口中那么不堪的一个人，于是我义正严辞的说，“我是没和他相处过，但是即使他是同性恋也不等同于他就有多大罪...”

红发男阴阳怪气的打量着我和石可，打断了我的话，“你这么替他说话...话说石可以前不是和陈铎走得很近吗？你们这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吗？”其他人都不敢插话，瞬间气氛紧张了起来。

“陈力维，你别越说越过！”石可低沉着声音，语气明显已经充满怒火。

“是我说得过吗？我有说什么吗？我看是有人自己做贼心虚了吧！”红发男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石可几乎要忍不住动手了，我拉住他，来了句，“蛋定！有些人你就没法和他讨论问题，他要是在骂哪个女的丑，你替女的说两句话，他就疯了一样指着你鼻子骂，你这么喜欢她怎么不去娶她啊！尼玛，这要是哪天我帮他妈说句话，他还不满大街的追着我喊爹啊！”

“你特么再敢和我说一次！”红发男被我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冲上来就要揍我，石可下意识的挡在我前面，小胖子他们几个慌忙拉住了红发男，并一个劲劝石可赶紧带我走吧。我故意趾高气扬的就和石可走了。

走出去后，我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石可的表情，怕我说那些话让他觉得在同学面前丢人了，于是安全起见的先道歉，“石可，我是不是搅局了啊？”

“你还能再傻点吗！”他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了陈铎。

52.

“你生气了？”我底气不足的问了句，虽然平时总和石可骂来骂去，但那都是趁他心情好的时候，也许是越亲近，越容易患得患失，我也开始变得敏感了起来。

石可啪的一下就拍在我脑门上，骂了句，“你丫白痴啊，那种场合逞什么能，等下那个贱人真动手了，我可不会帮你，撒腿就跑！”他故意这样生气的说着，明明刚刚第一时间护在我前面，还装作这样，真是个白痴！我禁不住哑然失笑。

“笑泥煤啊！尼玛，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白痴！”石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我瞪了他一眼，不服气的说，“滚你的！”好忧桑啊，说好的情深意切，说好的温柔甜蜜了？都是谈恋爱，为什么我们的画风就完全走样了啊？

互骂了几句，反而一扫了刚才的阴霾，心情总算好些。石可接到他爸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才发现已经七点多了，于是匆匆忙忙就赶回家去了。

晚饭时，他爸妈问我们白天去哪玩了，石可说就在附近逛了逛，遇到了同学，又聊了会。石可妈妈又热心的问我家是哪的，父母做什么的。国人就是这样，每每见面就问，吃了吗？结了吗？生了吗？你爸是干嘛的？你妈是干嘛的？好像恨不得把你整个户口问个遍，当你被这种热情招架不住，认认真真回答时，也许人早分心做别的事去了。所以，他们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答案，而是没话问了，只能从这来找点话说。平常遇到这样的话题，我都会不正经的绕过去，但面对的是石可的妈妈，我只能一本正经起来。

“阿姨，我是**省，谷景县的。”

“哎呀，那是个好地方啊，我几年前还去过你们那边了。哎，宋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石伯伯兴奋的说道。

我有点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石可从来没问过我家里的事，我也很少和人说起，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一下。

“你们让人宋奇好好吃饭，吃完再聊，这都查户口一样。”石可不满的嘟嚷了一句替我解了围。

吃完饭后，他爸妈又拉着我们聊了会，大致都是在学校好好学习，别闯祸，早睡早起别熬夜之类的叮嘱。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真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