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了谢师宴后,我爸春风得意的又请家里的亲戚去饭店吃了一餐,自从妈妈和哥哥走后,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我满足了自己的心愿,也满足了他的心愿,这一切,该感谢苏凯吧。也不知道他填的什么学校,去了哪个城市,他应该和聂小言填了同一个学校吧,以后可以双宿双栖,祝他们能幸福。我想我是真心的放下这个人了,所以回想起他的时候,居然能开始祝福他们了。
升学的喜悦和马上要见到哥哥的那种欢欣一直维持到开学。我没有让爸爸送我,独立的一个人提着行李去了湖南。第一次出远门,感觉很兴奋,想想未来的四年大学生活,就恨不得火车能开得再快点。
才下火车,就能看到当地的各大高校的迎新学生,在那举着牌子接人。我没有上Z大的车子,而是穿过人群,在那找着我哥的身影。远远看着他扬着手,叫着我名字,冲我跑来。
“小君长高了啊!”他揉着我头发,盯着我的耳钉和头发,惊讶的说了句:“你干吗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喜欢!”我红着脸嘟囔着,就好像山寨的李鬼碰到了真版的李逵的心情。
哥哥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膀,帮我拎过行李箱,说离开学还有几天,让我先去他那住几天,等开学了再送我去学校。哥哥今年马上就大三了,他已经不在学校住了,自己在外面租了房间。
又坐了一趟公交车,才转到了目的地。一路上,我走马观花的看了看C城的景致,哥哥在一旁不时帮我介绍着,说等我歇好了,就带我出来逛逛。那时候,我还是个土包子,连电梯都没坐过。
哥哥租的房在学校旁边,五楼,普通的民居。里面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是在我来之前用心的打扫了一次。看里面的东西,他应该是一个人住。房间里东西不是很多,客厅摆了个画板,一旁放着合上的颜料,还有一副没有画完的肖像图。桌上摆了个烟灰缸,里面倒得很干净,应该刚刚才擦洗过。他抽烟,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他问我要不要先洗个澡睡一觉,我说:“先洗个澡吧,火车上臭死了。”我有些轻微的洁癖。他家的浴室也收拾得很干净,到处一尘不染。一个单身的男人,能把房间各个角落收拾得这么干净,一点都不像他那样的性格。
洗完澡后,我也确实累了,吹干头发后,便倒在床上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外面天色也暗了。我迷迷糊糊的从床头抓起眼镜戴上爬了起来,房间很安静,哥哥开着灯在客厅画着那张肖像画。
衣服和头发都快画完了,五官却还没动手,可是画的感觉,总让我觉得是他自己的自画像,因为那衣服和发型,明显就是他自己的。
“怎么不画脸?”我打着哈欠站在他身后问着。
“你醒了啊,肚子饿不饿?去洗把脸,我带你去吃东西。这画也不知道应该配一张什么样的脸才对。反正都是瞎画,什么时候想加上去了再加。”他放下了调色板和画笔,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颜料,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他走去洗手间,洗干净手,又用毛巾擦了把脸,拿起钱包和钥匙往裤袋一插,走过来摸了摸我脑袋:“走,带你去逛逛C城的夜市。”
C城比起南容要繁华得多,街上到处都是人,还见到了很多以往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豪车。外面的风气也要开放得多,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低胸爆乳,或者短裙到几乎要走光边缘的美女,我有些瞠目结舌。相对的,外面的帅哥也很多,一路逛过来,看到了很多或运动型,或商务型的型男,我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像自己不小心闯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路边有卖北京糖葫芦的摊子,我只吃过苹果和山楂的,还从来不知道猕猴桃橘子和草莓那些也可以做成糖葫芦,看起来都那么漂亮可口。哥哥给我买了个草莓的,笑我说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男孩喜欢吃这个。章鱼丸、铁板豆腐、烤鱿鱼???一路的小吃撑得我都要走不动了。他无奈的冲我笑着:“这条街还没走完,你这肚皮就要撑破了吧。爱吃这习惯,还真是从小到大一点没改。”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又埋着头认真的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他又带着我去电玩城,玩游戏,说实话,除了小时候跟着他跑去电玩城玩过一阵子,我都没自己进过电玩城。都不知道现在里面有那么多玩的。只是我什么都不会,只能在那边玩投篮。吃得太饱,完全是肌无力啊。哥哥笑着让我在一旁看,他拿着篮球,在那一手一个球的往正上方的框投着,分数迅速的超过了旁边的一对情侣。他运动神经比我好太多了吧!突然沮丧的感觉,我好像错过了哥哥的很多事情,这些年的分离,我们中间有太多的空白需要去弥补。我不知道他擅长什么,喜欢什么,对他的一切了解,都只是来源于那些书信的交流。而每一次,他只是若无其事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来了解他,去弥补这些年的遗憾。
我不知道别的单亲家庭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家,真的是不好。小的时候,爸爸就偏爱我一些,妈妈更喜欢哥哥。爸妈不在一起后,爸爸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妈妈或者哥哥,妈妈也从来不会联系我。难道就因为离婚了,我和哥哥各自跟了他们,就得分得那么清楚?我也是妈妈的孩子,哥哥也是爸爸的孩子啊,可是他们似乎都没那种意识。爸爸很疼我,虽然他话不多,但是我知道他对我是很好的,可是他是真的对哥哥很冷淡,这种冷淡,就像妈妈对我一样。他们当年分手的时候,一定是很恨对方,才会连带着连孩子都不能原谅。
我有时候也会想妈妈,但是越长大,这种想念就越淡了,她不想要我,那我又何必凑过去。也许哥哥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他从来不和我提爸爸,甚至那次回南容那么多天,他也真的完全没去见爸爸或者那边的亲戚。可是我和哥哥感情是真的好啊,小时候他就很疼我,什么都让着我,妈妈带他走的时候,他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留给了我。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他在苏州过的是什么生活,但是将心比心,我也能感觉到,哥哥并不是很快乐。好在我们都长大了,以后的路可以自己去走了,不用再被爸妈所影响。
新生开学要比老生晚很多天,在陪我逛了两三天后,我疑惑的问哥哥为什么不去上课。他说不想去学校,反正也没什么意思,考试的时候再去考就是了。他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对我说:“不过你可千万别和我学。你刚到大学,还是认真的去学习。不准翘课!”
我点了点头,顺口问了句:“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专业的了,和我是一个校区吗?你也别老是翘课啊,以后也认真的去学校上课,下课后,我找你一起吃饭啊!”
哥哥笑了笑,习惯性的摸着我的脑袋:“我也想啊,不过,我们不是一个校区。先陪你玩几天吧,等你上学了,我也就去学校。你也让我跟着玩几天吧。”听他说不在一个校区,我有些失落。不知道学校可不可以转专业,我缠着他问,就是想在哥哥身边。他无可奈何的告诉我,转专业很难,而且,反正都很近,没必要为了他转专业,太胡闹了。他让我别那么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