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平静的说,“我在外面租了间房子”
“为什么要租房子?不在宿舍住?”
“你不会不知道原因吧?”
“因为我搬到上铺去,不跟你头顶头睡了?”
“恩,我接受不了你的这个做法。”我说出了心里话。
“你想多了,我就是嫌下铺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我不想再和胡涛争辩,和他一起出了门,朝出租屋走去。
“我在陆鹏上次租的那个院子里租了一间房子。”
“哦。”
路上,我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基本上是我说,他答应。
进了出租房,我示意胡涛坐在床上,因为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可以坐,没有其他凳子。胡涛坐下,看了看摆在床头的我俩合影的照片,没有吭气。《我们的故事》也放在枕头边,胡涛触手可及。照片和故事是我专门摆放的,就是想唤起胡涛内心深处的记忆。
我也坐到了床边,和胡涛隔了半米远。
“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我开口了。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胡涛说。
“你好吗?反正我不好。”我很委屈。
“挺好的呀,该干啥干啥。”胡涛说。
“我天天都在想你。”
“想我就回宿舍呗,你成天到晚不回宿舍,难道还怪我躲着你吗?”胡涛把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就是无法面对你,无法面对现在的你,我很怀念以前的你。”
“你觉得咱们以前那样正常吗?”胡涛又拿出了杀手锏!我无言以对。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该怎么办?难道一直这样下去?”胡涛步步紧逼。
“没有,我只想着现在,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我还在争取。
“咱们还是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吧!”胡涛叹了口气说道。
“你以前为什么不这么说?”我质问胡涛。
“现在不是说了吗?”胡涛答非所问。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急了,语调明显高了很多。
“那我也没办法。”胡涛小声说。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七十一】
看来胡涛这次是铁了心,我已经黔驴技穷了。
当基友爱上直男,我以为我和胡涛的结局会是个例外,然后终究逃不过世俗的目光和压力。
我心灰意冷。
“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好朋友。除了那些事情以外,其他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胡涛说。
“你让我想想吧!”虽然内心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我还是挤出了这几个字。
对我来说,做不了恋人根本就不可能做什么朋友,除非你没有真正爱过!
“走吧,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胡涛说完准备起身。
“恩,”我小声说。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样?怎么办?
当看到胡涛伸手开门的一瞬间,我明白,只要踏出这间屋子,我和胡涛就彻底结束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冲到胡涛身后,拉住了胡涛的一支手……
我想把胡涛拉回来,就像当初他拉我回来一样。说直白一点,我想Q J他!我幻想着用肉体的兴奋再做一次最终的努力!
胡涛显然没有料到我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猛然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盯着我,然后又使劲把我拉住的手往回抽。
我拉他收,我又拉他再收。就这么僵持了2、3秒的时间,胡涛像摆脱瘟神一样猛地把手往下一甩,终于挣脱开我的手,然后迅速开门,跑到走廊里10米远的地方,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胡涛这么一甩,把我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甩没了。当年胡涛只是轻轻一拉,我就彻底投降了,因为我心里有他。而今天,我用尽全力也拉不回胡涛,说明他真的决心不让这样的基情再继续下去!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我对胡涛说。
此情此景,我无法再与胡涛并肩走在一起。
我承认,我绝望了,我终于认输了,其实不是认输,而是认命。
“哦”胡涛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我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又坐回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的世界又塌了。
我把很久没有听过的《大海》翻了出来,躺在床上反复的听,边听边流泪。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首歌翻出来听?也许潜意识里我想到了小海,那个长相和胡涛酷似的兄弟。小海早就和《大海》融为了一体。
我听着《大海》,翻看着《我们的故事》。
“如果大海能否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让我用一生去等待,恐怕我做不到,不过既然《我们的故事》也唤不回胡涛,那还留着它干什么?我决定亲手毁了它!
这是我和胡涛一起留下的最美的记忆,是我耗尽心力一笔一划亲手写出来的,现在我又要亲手毁了它,我的心好疼,好纠结,就像怀胎十月、一朝分娩,然后再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一样痛苦!
痛苦又怎么样?胡涛都没了,还留着这些文字干什么!
我一咬牙,把几个大作业本全部都撕了!我觉得撕得不够碎,又从垃圾桶筐里拣出大一点的纸片,一直撕到没有一个完整的字为止。
我边哭边撕,边撕边哭。直到再找不出一个大纸片。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我辈葬文,也许林黛玉郁郁而终的结局也是我的结局……
就这样,《我们的故事》结束了它短暂的命运。粉身碎骨!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趴在床上,从小声啜泣,到豪豪大哭,又怕隔壁的人听见,于是拼命咬住枕头,拼命压住自己的声音!
那种痛苦,如同被人拿刀子花开胸膛,鲜血淋漓,而伤口却永远无法愈合!
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哭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寂静的房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我眼睛疼得根本睁不开,像被橡皮泥粘住一样。我踉跄的爬起来,打开灯,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吓了一跳,两个眼睛肿的很大,像贴上了两坨肉!人真的能把眼睛哭肿,看来文艺作品中说的确有其事!
经过一番痛彻心扉的发泄,文也葬了,泪也流了,我反而觉得舒服了一些……
就这样,我和胡涛又分手了。
我的世界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