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迷蒙,晓雾,秘密潜入。地做幕,天为庐。隐蔽处,前瞻回顾,匍匐。手将武器轻触,温度,皮肤。吸,呼,卷舒,相濡,指尖抠入泥土,心跳不住。发射吧,战士!昂起头颅,几番舂杵,通往胜利之路。
——以上节选自曹时诗歌《野战》
继续向前开了一会,车子在浓密的玉米森林中东拐西拐,终于到了农场。进门才发现仿佛到了桃源,视野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抱歉,又抄袭陶渊明的文字了——在浓绿的树荫下,一个篱笆围成、色彩斑斓的宽敞院落遽然呈现在眼前,清晨开放的淡紫色的牵牛花沿着篱笆攀援而上,在透过薄雾的阳光的映抚下正开得灿烂。几只觅食的母鸡咕咕的唤着一群嫩黄的小鸡,正在篱笆边的向日葵下觅食。一只体型中等的中华田园犬在水井边的石桌下卧着,见到我们的车子驶过,并不惊慌,只是动了动耳朵。反而另一边的几只白鹅扑着翅膀,发出了几声高亢的鸣叫。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排红墙灰瓦的平房,檐下晒了很多红红的干辣椒和暗绿的豇豆。一个微胖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笸箩紫红的葡萄,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眯眯的站在门前,看着我们的车。
一行人下车。开心第一个窜了出去,撒欢似的跑了起来。把井边的那只狗吓了一跳,觅食的母鸡也扑着翅膀带着小鸡们远远的躲开了。忽然想起了鸡飞狗跳这个词,用来形容开心无比贴切,差点笑出声。
外婆则笑着向主人走过去。
“陈思萍,你这死老太婆,终于舍得来看我一眼啦?”主人首先开口笑道。
“哎呦,陆淑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敢耽误你在这风水宝地里成仙啊?”外婆回应道。
两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婆婆斗嘴的这一回合,让我们这些小辈们都一脸黑线。
“哈哈,人老嘴皮子可一点没老。你们家老刘呢?”主人又问。
“他?退休以后真把自己当成巡视员了,跟那些老头子们全国到处跑!明天才回来。”外婆有点嗔怪的语气。
“呵呵,他不来也清净。不过你当老师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化,就是喜欢小孩子。你带着这么一群小伙子来,看着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主人笑道。
“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孩子们,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陆婆婆。”外婆道。
外婆一一的介绍过。这些以曹时为代表的混蛋们,我们在一起混的时候彼此挖苦讽刺、毫无下限,这时候一个一个的都装得人模狗样的,真想大吼一声,掀起他们的头盖骨——呃,好吧,是掀起他们的盖头来,让人好好认清他们的真面目。
“陆婆婆好!”“陆婆婆早安!”我们几个的问好声此起彼伏。
“你们都好,呵呵,快屋里坐吧。”陆婆婆满脸带笑,把我们往屋里让。
一行人陆续走进房间,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待客的房间。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沙发里喝茶,彼此照面,都略有点惊讶。这人正是陆海承。
“陆老板,这么巧你也来玩啊?”我首先问道。
“哦,我早上来陵园给爸爸扫墓,顺便到姑姑这里坐一会,陪她聊聊天。”陆海承回答道。
“陆婆婆和你?你们是姑侄?”我有点吃惊的问。
“怎么?不像吗?”陆婆婆站到陆海承的身边,搂住他的肩膀问。
仔细一看,眉眼间确是有几分相像。
“像。我只是惊讶HP市真是小,随处能看到熟人,呵呵。”我笑道。
“原来你们认得。”陆婆婆说道。
“是啊,经常来往,小兄弟很不错。”陆海承笑道。
“哪里哪里,我是真心佩服你才是。”我急忙客气的说。
“说这么多客套话累不累啊?到了这里都是一家人,来,坐下吃葡萄。还有草莓呢,都是自家种的,没有农药化肥,我去拿过来。”陆婆婆说着转身出去。
“这里的农家乐也是你投资的吧?”我笑问陆海承。
“是啊,我爸爸就这么一个妹妹。老人年纪大了,喜欢清雅的地方。但清静久了,又会孤单。所以我就帮她简单的弄了这个农家乐,也不指望着赚多少钱,所以就没弄太大,大了就不清静了。时不时来上几个人,热闹一下,老人也有点事情忙活,不那么无聊,效果挺好的。”陆海承回答。
“嗯,这个想法好。我爸也想找这么个清静地方养老呢。有空让他来参观一下。”吕布说。
“你不把他的生意接过来,我看他会一直忙到动不了为止。”赤兔说。
“你饶了我吧,我对他那摊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姐那么能干,可他不放心,我有什么办法?”吕布撇嘴说。
“我看他是担心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跟了外姓吧?”陆海承笑道。
“可能吧。”吕布耸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