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我双手交叠着放在头后枕着,靠在座椅上,慢慢吟诵。
这句诗让我想起了那段在医院的往事,以及我们每个人一件的T恤,不由得笑意浮上嘴角。瞥了一眼孙节,和我一样的表情。
我没有再说话,在车内悠扬的音乐声中陶醉。车行渐远,两边出现了水稻和玉米交替出现的田地。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玉米宽大的叶片根部,饱满的玉米顶着黄褐色的须发,已进入成熟期,稻田的绿色顶端,也开始略略被稻穗压弯、泛黄,一片丰收在望的场景,怎么看都觉得喜上眉梢。随着路边的河流转了一个近直角的大弯,我们也随之拐上了一条水泥的乡村公路,在两边浓绿的色彩中曲曲折折的前行。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吕布一个急刹车,曹时和我们的车子都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孙节探出头,对吕布的头车喊道。
“有条大蛇横在路上,开过去就压死了。”吕布半开了车门,向后面解释。
“有蛇?哈哈,我要去看看!”小飞开了车门就跑了下去。
“喂,你注意安全!”我说着,去追他了。
一会儿功夫,三个车上的人都跑到前头去看蛇了。那蛇体量很大,差不多有我的手臂粗细,四米来长,横着把两车道的水泥路挡了多半。任凭我们吼叫、跺脚,在他身边丢掷石块吓唬,只是对我们不断吐着信子,身体却不大移动,很是奇怪。
“哥,你不是带了驱蛇粉的吗?”吕布对孙节问道。
“我看不要用驱蛇粉的好。老话说:蛇盘路,鬼门渡。蛇属阴,明天又是七月半,还是有点敬畏之心吧。”外婆忽然说道。
“嗯,我也感觉还是不要用驱蛇粉,不过我倒是和外婆的看法不一样。早上出门遇见虎子,现在又遇到蛇,一虎一龙,前护后卫,我觉得这是好事啊。不如我们找点吃的扔给它,让它吃饱了继续修炼去吧。”孙节笑着建议道。
“猇猇,去车上拿点吃的来。”我说。
“YES SIR!”司马猇跑回车上,翻找了半天,找到个真空包装的鸡腿,兴冲冲的跑回来,撕开包装,对着大蛇远远的丢了过去。那蛇见有东西过来,用蛇信探测了一番,一口咬住,然后缓缓的钻进路边的河水里,不知去向了。
“哈哈,我看那蛇就是饿了,来要吃的。”吕布大笑。
“这就是拿命来赌,今天是遇到我们这些善良的人,能得到个鸡腿。换个旁人,要么直接开过去压死它,要么它就变成香喷喷的蛇羹了。”赤兔说。
“希望我们今天帮助的是白素贞而不是美杜莎。”安德烈插嘴道。
“安德烈,你对中国古典蛇妖也感兴趣?”曹时笑问。
“我感兴趣的是Adonis或者Lucifer那样的,不是白素贞。”安德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Adonis是谁?”小飞问道。
“希腊神话中的人物。”安德烈回答。
不过显然我也不知道。不止我,曹时、吕布赤兔全都一脸茫然。只好求助于孙节。这家伙在海棠晓月的时候把希腊神话讲得天花乱坠,至少我们已经是晕头转向了,他一定知道。
孙节笑而不语。
“嘿嘿,这个我知道。从小就见爸爸和Lucien叔叔雕刻过。”猇猇笑道。
“小司马,别卖关子。”赤兔催促道。
“Adonis是号称古希腊神话里的第一帅哥。至于路西法,地狱里的撒旦陛下,曾经的六翼炽天使,有多帅我就不用解释了吧?”猇猇不紧不慢的道。
我们一众人等会意的点头。只有外婆略微讶异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走吧。不管他是白素贞还是美杜莎,至少饿着肚子就不舒服。我今天喂了虎又喂了龙,他们吃饱了,我也算是日行一善。”我随口说道。
“年轻人,说得好。多行善事,必有后福”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背后说道。
我们回头一看,孙节的车边,赫然站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材瘦削。穿着传统的中式服装,有点像司马猇练功时穿的太极服,右手拄着拐杖,微风吹过,衣角轻摆,显得仙风道骨,飘逸非凡。看着有点面熟。
“谢谢。”我向车子走去。
“小伙子,我能不能顺路搭一段你们的车?”老者客气的问道。
“上车吧。”孙节简短的回答。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家也都重回车上,司马猇从曹时的车上下来,非得要蹭我们的车,只好把小飞打发到曹时的车上,和外婆一起坐了。
“老爷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车子启动后,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哥,你是不是老了?记性这么差!”司马猇在前排回头来对我说。
我身边的老者忍不住被司马猇逗笑了。